然那家伙肯定会在背后笑我。”
邓芝瞪大双眼,惊声道:“陈将军他也会嘲笑别人?真是不可思议啊,驻守永安十年在下从未见他笑过一次。”
赵云会心一笑道:“别看陈到一直铁青着脸,他其实是个外冷内热的人。”
邓芝点了点头:“这个话题暂缓一下,此次您被任命为一军之将固然是种肯定,但也是一个极大的挑战。特别是在骑兵匮乏的情况下,要以这么少的军力去面对曹真,实在是相当艰难的任务。”邓芝话音刚落,便见一小校匆匆忙跑了过来,神色慌张:“报,后方粮仓那里似乎发现奸细的踪影,现在正四处追捕当中。“
赵云将抹布丢给邓芝,咳嗽道:“告知全营停止搜索,不要因为奸细的传闻而自乱阵脚。你立即吩咐诸军不许轻举妄动。”邓芝哼哼一声:“敌军细作出现在这边并不意外,其实就算我们被发现也是计划之内的事,实在不需要去特别理会。”
赵云摇头,数十年的军旅生涯告诉他如果是细作的话至少也该放把火烧粮仓,什么都不做反而很不寻常。他越想越不对劲,于是正色道:“就由我亲自去一探究竟,为了避免惊动大军,还请伯苗镇守在此。”邓芝苦笑道:“这不妥吧?您身为一军之将,应该保重自己,这些小事交给年轻人不就行了吗?
这句不经意的话似乎触到了赵云的心坎,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眼眶中竟闪着晶莹:“当年前后左右中五虎将,如今只剩我一人,夷陵一役马良失踪,黄权孟达叛逃,傅彤张南冯习战死,我大汉人才凋零,你叫我怎么能放心?”
邓芝将手轻轻搭在老人的肩上,拍了拍问道:“听说少将军也在军中?赵云将缨盔扶正:“正好带他们去见见世面,我有一种预感。直觉告诉我,那个奸细有让我亲自前往的价值。”说罢,便骑上小校拉来的白马奔出寨门。
邓芝这次回过神,大声喊道:将军?真是的,难怪张翼跟我说当赵将军的副将一点也不轻松。平常死板的要命,紧要关头又做出破天荒的举动。不过呢,这样的人才值得我另眼相看。”(等下,今天是二十四节气中的秋分,从八年前丞相就嘱咐众将秋分之日勿动刀兵,否则会有血光之灾。)
当无边的黑暗将最后一丝阳光吞没时,姜维和尹赏才堪堪爬上离蜀军粮仓不远处的土山上,姜维之前打杀了几个蜀军,又故意放走几个软蛋去通风报信,想来蜀军应该会有所动作。
果不其然,战马的嘶鸣声,马蹄的撼地声夹杂在风中席卷而来。夜幕下,现出一支敏捷矫健的骑兵队,骑兵队约三十人个个身披黑甲,唯有领头者身披白色琉璃铠,手持一根紫身银枪。
“吁”赵云止住胯下白马,正色道:“这里就是敌军斥候出没的地方?”身后现出一个同样手持银枪的年轻人,只听那小伙子恭谨道:“父亲大人,刚才就是在粮仓附近发现可疑人物。”赵云哼了一声道:“臭小子,军中无父子,叫需我大人就行。”年轻人抹下额头上的冷汗:“是,将军。”
赵云越过粮仓大门,环视四周说道:“有趣……如果是这样的话怎么会毫无动静?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众位随我前去检查粮仓状况。”说罢,胯下白马一阵嘶鸣,一人一骑径直冲了进去。
赵云一行数十骑刚消失在大门口,姜维尹赏二人便顺着土坡滑下,飞速上马朝南北两个方向全速向粮仓奔去。姜维事先在粮仓后方开了道小门,尹赏先众人一步来到粮仓后方,点燃引火物。西北地区向来风干物燥,又正值大旱时节。刹那间火凤燎原,风助火势,瞬间包围整座粮仓。姜维引弓射杀了两名守在门口的蜀军,旋即下马将藏在谷仓中的稻草铺在大门口淋上猪油。
随后他阴阴一笑,将手伸向一具蜀军尸体……穿戴完毕后,他又把另一具尸体的衣服剥下交给急忙赶来的尹赏。
与此同时,粮仓正中央火光铺天盖地。周围的温度正迅速攀升,赵云轻抚胯下惴惴不安的战马,大声道:“我们中了敌军埋伏,但火势蔓延速度有限,冲出去。”双腿加紧马肚,赵云驱使战马急速向大门奔去,然而等待他的是致命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