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人,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桑姐是过来人,在华帝京都工作了那么多年,看人看事,从来都是一眼看穿。
华帝京都是娱乐场所,里面的服务生甚至有好几百人,但在那些人当中,几乎没有谁像她这样认真过。
不管是招呼客人,应对客人,还是做其他的琐事,她站的角度,从来都是那么端正。
可她做事那么拼,无非是为了一点,工资、奖金、小费。
她缺钱。
“没有啊。”顾景人弯起好看的唇角,那样干净的笑容,就如一张通透的白纸。
“要是什么时候你想说了,再告诉我。”桑姐知道她不想说,她不想为难她。
她拍拍顾景人的手,抓起手包站起来,“你好好休息,我晚点再来看你。”
顾景人点头,看着桑姐走到病房门口,她开口叫住了她,“桑姐。”
听到她的声音,桑姐回头,“怎么了?”
顾景人笑笑,说,“谢谢。”
从踏进华帝京的那一刻开始,照顾她最多的,是桑姐。
桑姐没有说话,只是用同样的笑容回应了她,就转身离开。
直到病房只剩下顾景人一人,她才敛起了脸上的笑容,沉沉地闭上了眼。
病房外,沈慧淑扶着房门,不由自主的红了眼眶。
她蹑手蹑脚走进病房,不想,还是惊醒了顾景人。
拧着保温杯的手颤动了一下,沈慧淑心疼的看着她,“景人,感觉怎么样了?”
“妈,我好多了。”顾景人没有想到,自己过敏的事,还是被妈妈发现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沈慧淑强忍着眼中的泪,慈爱的笑容中却蕴着一丝苦涩。
她将保温杯里的鸡汤盛了出来,用勺子轻轻的搅动,直到鸡汤的温度适中,才坐到了病床边,喂女儿喝汤。
顾景人还记得小时候,她高烧不退,妈妈守着她,整整三天三夜没有合过眼。
那一夜间,妈妈好像苍老了十岁,白了头发。
“知道自己碰不得酒,怎么又喝酒了呢……”沈慧淑心疼的看着她,“你看这满身的红疹子,该多难受啊?”
顾景人从来不会在她面前展现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她摇了摇头,“就一不小心喝了点含酒精的饮品,妈,我没事,你别担心。”
沈慧淑满脸自责,“说到底,还是因为我这病,把你给累坏了……”
顾景人握住她的手,“妈,谁没个小病小痛呢?只要你好好的,我也就好。”
沈慧淑叹了口气,“你这傻孩子。”
视线突然落在顾景人手腕处的手链上,沈慧淑的目光突然一黯。
顾景人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她盯着自己的手链发呆,她知道,这条手链有故事。
“景人。”沈慧淑突然抬起头来看她,“如果找到你爸……你会原谅他吗?”
会吗?
顾景人曾经不止一次问过自己,如果有一天找到自己的亲生父亲,会不会原谅他。
可这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却从来没有找出一个真正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