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就算痛死也得走
胖子跟我对视一眼,我对胖子道:“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这血为什么有用。现在跟着我走,冲到院子外面。”
我的血手压低靠近地面,我们一路往前,所有的虫子全部避开了,也没有扑到我们身上,我们顺顺利利地走到了这个院子口,就发现院子外面一只虫子都没有。
胖子回身关上院门就道:“我靠,我得在门上贴个条,告诉别人里面有恶虫。这虫子真规矩,就喜欢待院子里。”
我道:“别贫,咱们先得找个地方修整一下,否则我的血要流光了,”我道。刚才一刀切得太深,我们要下山有那么长的距离,如果血不止住我肯定会死在半山腰上。
切自己也是门学问,像小哥能那么拉风地切自己估计以前吃了不少苦。
胖子看了看我的手滴得满地是血,就啧啧叹道:“太浪费了,你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啊!现在去哪儿?”
我道我们还得去小哥的院子那儿,胖子问为什么,我说:“不知道,我总觉得有小哥的地方会比较安全,他不在的话,至少有他的雕像也比没雕像好。”
胖子道你他娘的也太迷信了,说着倒比我先动身了。我忽然升起一个念头,心说为什么要给小哥立雕像,难道是因为小哥在这里曾经打退过虫兵?
反正在我心里,小哥雕像所在的地方,或多或少应该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我们一路继续往前,整个喇嘛庙里其他地方都没有虫子,就一路跑到小哥雕像边上。因为天亮了的缘故,胖子第一次看到雕像的真面目,看了看就奇怪道:“我 靠,为什么这里的小哥看上去挺悲摧的?”我说:“你先别管,先看看我伤得怎么样。”
我们进了一个房间,这里已经完全荒废了。没有炭炉,我们冻得面色发青。我用最快的速度检查了一下胖子和我的身体,发现虫子对我们的伤害并不大,它们的头虽然尖尖的,能钻进我们的皮肤,但它们似乎并不想真正把头钻进去,而只是想吸点血而已。胖子身上有几个虫子已经吸饱了血,被我用手拍掉,弄得一手的血。
而在我身上的虫子全部已经死了。我没时间依次清理它们,只好把看到最碍眼的直接掰掉。我背上肯定还有很多,但也实在没有办法了,边处理边心里想着:“他娘的,那个喇嘛真恶毒,让我们把衣服脱掉,好让虫子更方便地吸我们的血。”
胖子给我处理手上的伤口,我的手几乎惨不忍睹,血浆黏在手心,血还在不停地流出来。胖子用皮带死死捆住我的手腕,然后掰开我的伤口,就道:“你干吗不直接把手剁了得了,你看几乎切到手背了,这个得缝针,胖爷我虽然针线活不错,但这儿没设备,只能用土办法了。”
“你想干吗?”我看着胖子取出手枪,打开了弹匣,就开始用牙齿咬,“你又想用火烧那一套?”
“相信我,管用。”胖子把子弹头拧开,把里头的火药放到一边,先用裤子把我的血全部擦掉,把伤口压住,之后把火药全部倒了上去。
那种疼痛我现在都记得,那绝对不是伤口上撒盐可以形容的,比撒盐更疼的,是在伤口上撒火药。
撒完之后我几乎要昏厥过去了,胖子就问道:“火呢?”我掏出了打火机给他。他往火药里一点,发现完全点不着:“咦,这火药质量不好。”
我痛得直冒冷汗,往手心一看,发现火药全部被血湿透了,不过血倒是真不流了,心想就这样吧,想让胖子靠谱一回也真难。 /
此时,就听胖子道:“暂时安全了,你行不行,要不要歇一会儿看看能不能出去?”
我对胖子道:“现在这种情况,没有什么行不行,就算是痛死,咱们也得立刻走。”
胖子一下对我竖起了大拇指,搀着我走出去,一路上倒没再碰到其他虫子。接下来的行程变得非常枯燥,也不知道这样走——歇——走——歇一共多长时间,我只觉得膝盖痛得要命,肌肉都劳损了,一直走到黄昏,才从庙门跨了出去。
下面还有好长一段山路要走,我已经筋疲力尽,身上所有的皮肤都冻得发紫。我知道再这样下去,我们没东西吃的话,即使没有虫子,也会被冻死、饿死的。
我们缩着身子,几乎是咬着牙不停地搓动,在接近零下的冷风里缓缓走下山去。如果不是这几年的锻炼让我的体魄增强了很多,也让我的意志非常坚定,我们绝对走不完这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