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凤仙被廖牧这一喝叱,一咬红唇,满脸委屈。廖牧早知她的计量,冷哼一声,不过还是把眼神重新放到了孙恭武的身上说道:“他伤口里有不少碎骨,老夫要等他气血理顺,然后再把他伤口里的淤血清除,再开刀把碎骨取出,最后以玉芝延津膏敷之,过断时日等他新骨重接缝合,便能恢复如常!!”
“我就知道师傅你妙手回春,定有办法!”耶律凤仙听了,脸上立即绽放起艳丽的笑容,霎时间如百花绽放之艳,美不胜收。廖牧摇了摇头,叹声道:“你这孩子本是天赋异禀,就是这急性子改不了,若是凡事都能处事不惊,就凭你从为师这里学去的本事,怎会落得如今下场!”
耶律凤仙闻言,双眼一亮,急急便道:“恭武哥哥如今受了重伤,恐难再行战事。师傅何不临危受命,暂居统将之位,徒儿保证!!”
耶律凤仙话刚说到一半,见得廖牧面色愈来愈冷,暗道不妙,不敢再说下去。
“凤仙,我与你父有过约定。此事莫要再提。否则为师立刻就走。你们都出去吧,为师要开始诊治了!”廖牧面色冷酷,说罢便转过头,不再理会。众人都知道他的怪脾气,不敢做声,后来在耶律凤仙的示意,纷纷而出。
当夜,在宋军大寨内,宋军各部兵马已然整顿完毕。刘延庆听得各军损伤,面色难看至极。特别每当他将眼色投到敢死队诸将那席里,都觉得心头热辣辣的,愧疚不已。
今日一役,所幸敢死队英勇作战,先是杀败郭药师那部反军,然后又拼死挡住辽军大部人马的攻势。敢死队虽是骁勇善战,但屡屡恶战,难免会有死伤,何况当时辽人激愤奋进,若不是邓云等将各个拼杀在前,后来又有韩世忠这绝世虎将的救援,恐怕就算是这部敢死队定也会损伤惨重!经一统计,敢死队阵亡三百三十余人,伤兵二百四十余人,其中有五、六十人已因此战落个残疾,一些惨重的恐这辈子都难以再举战事。此战可谓是敢死队由组建起来,伤亡最为惨重的一回。而在帐的诸将都是心知肚明,今日若是没有这部敢死队的奋勇搏杀,三军近三万余兵众可能将要伤亡三分之一以上的兵马!
刘延庆长叹了一声,他素来好面,而且他身为军中大将,也绝不可能当众向邓云等人赔罪认错,只好凝声安抚道:“今日一战,全依仗敢死队诸位壮士英勇抗敌,我军方得以保存大量兵力。那些战死烈士,本都统保证定会安排妥当,令其家小晚年无忧,若有丝毫差错,诸位尽管找我!”
刘延庆说罢,邓云却是精神恍惚,不知回应。却说敢死队撤时,借着韩世忠的威猛,把辽人震住,趁机抢回不少同袍尸体。而后来当邓云见得那摆满一营的尸体时,每当徐庆哽咽地报出一个名字,让旁边的赵云以作笔录,安排抚恤金等后事时,邓云只觉心头的肉被割去一块,随着四周低声哭泣的人越来越多,邓云毕竟初厉战事不久,也未曾被战争的残酷给麻木,不禁黯然泪下,死死咬牙痛哭起来。众人见了,无不泪水狂涌,却都像邓云那般死死忍住,不发声音,以免给这些战死的兄弟丢脸!
此时,邓云脑海里还是装满着适才那尸体遍地的场景,那阵阵抽泣低哭声如围绕在耳,浑然不觉当下因邓云不作回应,帐内气氛仿佛凝冻住般,令刘延庆无比羞愧。
“邓云!!!你莫要以为立了些许小功,便居功倨傲,目中无人,竟敢连都统大人也不放在眼里,实在是无法无天!!来人呐,还不快快将他撵出帐外!!”刘延庆的心腹将士王刚看得心中大怒,奋然而起,手指邓云扯声喝叱!杨再兴、霍锐两人正是怨恨,听得又是怒火冲天,皆眼发凶厉之光,本欲发作,却被徐庆、吉青、赵云等人死死扯住,低声囔囔,又以眼色苦苦劝阻。
“王将军息怒!邓云年纪尚幼,又是初经战事不久,平日里与麾下军士亲如手足,待如家人,今日忽然死伤如此多的弟兄,一时半会难免接受得了,有些走神,还请王将军勿要介怀!”韩世忠连忙起身劝说,又向邓云连打眼色。邓云猛地回过神来,却不知发生何事。
王刚仍是不依不饶,喝叱又道:“无规不成方圆,军中一切以军法为先,都统大人好心安抚,他却故作姿态,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够了!!都给我闭嘴!!!”蓦然,刘延庆双眼一瞪,扯声便喝。邓云这才反应这事与自己有关,连忙起身拜礼告罪。刘延庆一摆手,长吁了一声,想自己初时入伍,也曾经历过邓云现在的处境,亦知他心中难受,叹气向邓云说道:“生死自有天命。这些烈士为国捐躯,马革裹尸,战死沙场,也算是死得其所。你身为一军之将,当强震精神,以继众人遗志,努力战事,攻破燕京,收复失地,以慰一众战死弟兄的在天之灵!”
“都统大人所言极是,云当谨记在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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