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万法归宗

    什么是念头？该如何通达？梦寒皱着眉头苦苦思索着，他没注意到在下方的云雾里的呼吸声跟刚才有了点不一样，呼吸声里带着一种兴奋，但又渐渐低不可闻。

    忽然下方的云雾里有一点亮光，快速的向上飞。书屋的先生感觉到后方的异常，只见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的笔在空中迅速的写下了一个“疾”，身体顿时变得轻盈起来，向着后方悬崖赶去，于此同时梦寒被那亮光高速飞行摩擦发出的刺耳声惊醒了，听着云雾里的声音由远而近，梦寒睁着大眼睛看着前方的云雾，心里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那声音越来越近，突然从云雾里冲出一个小黑点，还未看清就钻入了梦寒的额头，脑子里剧烈的疼痛让梦寒顿时昏迷过去。

    没过多久，悬崖下方的云雾里又有呼吸的声音传出，仿佛刚才从未发生什么。先生的身影在梦寒的边上停了下来，如果梦寒醒着的话会发现此时的先生哪有一点衰老的样子，精神焕发，浑身散发出一种方正之气。检查了梦寒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后，又在悬崖边仔细的搜寻了下，什么都没有发现。看着悬崖下方的云雾喃喃道“这家伙最近有点反常，又开始躁动了，幸好阵法没出什么大问题，不然又是一阵腥风血雨，唉！”想到曾经的场景，老先生不寒而栗。

    回到梦寒身边，老先生看着昏迷中的那张清秀的小脸，长满皱纹的脸上显现出一种溺爱。想到了梦寒的身世，老先生叹了口气，在挥了挥长袖，梦寒的身体就飘在空中，跟着老先生苍老但又挺拔的背影向山下走去。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梦寒吃力地睁开了大眼睛，用瘦弱的小手揉了揉还是很疼的脑袋，看着熟悉的床，想到了在山顶发生的事，感到了一丝茫然。他只知道他在梦中看到了一本书，这本书是黑色的封面，但书名无论他怎么看都看不清，梦中的他想要伸出手去拿，明明感觉到很近，就是够不着，这让他想到了先生曾经说过的咫尺天涯，十三岁的男孩是好奇的又是单纯的，在梦中实在没办法他也不想了。

    “咕....”听到了肚子里传来的声音，梦寒才发现自己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吃东西了，于是他穿好衣服，推开破旧的房门，看见大堂里的桌子上的饭菜，顿时口水直吞。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上前塞进肚子里。吃完后，他才发现先生一直不在，不知道去了哪里。他只记得在山顶后就没过先生了，先生曾经说过，梦寒是孤儿，是他从大山下面捡来的，梦寒这些年来和先生相依为命，也渐渐习惯了自己的身世。此时先生不在，梦寒清秀的脸上眨了眨可爱的大眼睛露出思索模样，让人忍不住产生怜悯之心。想了一下山顶的怪事，没有丝毫头绪，他也懒得想了。把屋子收拾了一下，就上山去书屋了。

    在书屋里他见到了先生，只见先生躺在靠椅上眯着眼睛捧着一本他不认识的书。先生听见脚步声后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只是开口说“你想学‘术’吗？”。梦寒连忙快步到先生身边，侧身俯耳，开口问道“何为‘术’？”。

    “‘术’为念生，以自身之气借自然之力，你看好”先生又拿出不知道藏在何处的那枝金笔，这次没有在空中写字，梦寒睁大了眼睛第一次看清了那支笔，那笔的笔杆不知道由什么构成的，虽然是通体是黑色的，但黑中有几条斑白细纹无规则的分布，不仔细看的话是看不出来的。只见笔尖出渐渐沁出了金色水珠，没错就是金色水珠，金色水珠越来越大，最后凝聚成拳头般大小。这是又响起了先生的声音“‘术’为念生，‘念’为心生，但人体奥妙何为复杂，‘念’产生的自身之气，无法直接与天地沟通，此时就需要‘器’来帮助，‘器’是自身之气与外物能产生共鸣之物。‘器’之形态可以为万物，我这枝笔就是‘器’，由一种特殊的晶体所制。‘器’可分为有形和无形，有形‘器’由于制作的材料和工艺不同，‘器’产生的效果就有不同，可以分为‘小器’和‘大器’，小与大由量度之分。无形之‘器’乃更高之界，这就要加强自身的修练，达到君子之境界，器者，形也。有形即有度，有度必满盈。故君子之思不器，君子之行不器，君子之量不器。自身产生的气为有形之‘器’所不能容，才会化为无形。”

    “那人体自身之气该如何修炼呢？”梦寒又提出自己的问题。

    “人体之气为‘念’之大小，你说如何修炼呢？”先生又把问题抛给了梦寒。梦寒思索了一会儿，整理了一下思绪，“‘念’由心生，也就说我们要练‘心’，但‘心’为无形之物，那又该如何修炼呢？”梦寒更加的迷惑了。“无形可以化为有形，武者存在着血气，血气中存在煞，只能不断地去磨练杀人，所以他们的‘心’修的是肉体，追求的是武道极限，肉身成圣。而我们读书人存在着浩然正气，越强大之人，你靠近之时会发现自身邪念被压制的越厉害，如沐春风之感，我们主修精气神，肉体相对较弱，所以就需要‘术’的帮助。传说中西域奇术与我们不同，你以后遇到自己体会吧，三千大道各有各的不同，但殊途同归”先生耐心的解释道。

    “那怎么区分我们的层次呢？”梦寒睁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先生，先生站起身摸了摸雪白的胡子，看着傍晚的天空，感叹道“三千大道何其复杂，各有各的奇特之处，怎么能概括呢？我们读书人有诸子百家，武者有各种派别。就如这脚下的泥土好比终点，组成它的沙子就如大道，每一粒沙子都一样吗，一沙一世界这就是自然的神奇之处。同时也告诉了我们要抱着敬畏之心，一山更有一山高。这是‘术’的一些内容，你拿去看看吧，不懂的再来问我”说完先生把他手上的那本书给了梦寒，摇着头走开了。

    梦寒顿时被这本书吸引了，没有听到先生的呐呐自语“这到底是对还是错呢？唉！”，此时，悬崖下方的云雾的那个东西仿佛听到了先生的叹息，呼吸声中带着一丝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