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31 在哪住都一样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的光景，办事员孟涛进来告诉卓洪波：“卓主任，朱书记回来了，让你到他办公室一趟。”

    卓洪波说了声“好”，就起身走向门外。

    张朝阳本来也想跟卓洪波一起过去的，但听孟涛说只叫卓洪波一个人，没叫他，只好继续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一张报纸还没有掀完，卓洪波从外边走了进来，直接来到张朝阳面前，道：“张助理，朱书记让我转告你，党委还没来得及开党政联席会研究你的工作，让你先留在办公室熟悉情况，等开完党政联席会后再给你安排工作。”

    既然是朱广平的意思，张朝阳只好应允，道：“那我就在办公室麻烦卓主任你和各位同志了。”

    卓洪波道：“这有什么麻烦的，你只是临时坐在这里，又不是永远待在这里。”

    张朝阳又道：“那我住在哪里？”

    卓洪波转过脸问孟涛道：“孟涛，你知道哪里还有闲置的房子吗？”

    孟涛想了想，道：“供销社好像还有一套闲置的房子，就是不知道现在有没有人住了？”

    于是，卓洪波拿起电话，快速拨出一把号码。

    电话接通后，卓洪波冲着话筒道：“吴主任吗，我卓洪波……对，是我……问你个事，你们供销社是不是有一套闲置的房子……有啊，那好，你让人把锁给打开，等一会我让孟涛带张助理过去……你有事要出去一趟啊，那好，你出去吧，你把房间钥匙留下来就行……钥匙在老孔那啊，那好，我让孟涛带张助理直接找老孔，我代表乡党委政府谢谢你了……是啊，老兄是给了我一个面子，老兄的情我永远铭记在心……放心，我会在朱书记面前替你说好话的……请我喝酒就不用了，改天我请你。”

    放下电话，卓洪波冲张朝阳道：“不好意思，政府大院没房子了，只能麻烦你去供销社暂时住一阵子了。”

    张朝阳道：“没事，在哪里住都一样。”

    见张朝阳不在意房子在不在政府大院，卓洪波转脸冲孟涛道：“孟涛，你现在就带张助理去供销社找老孔。”

    在孟涛的带领下，张朝阳来到了位于乡政府驻地东头的供销社。

    十年前，供销社和食品站、粮站、农技站以及基金会等机构都曾经辉煌一时，那时候的职工收入都非常高，大姑娘小媳妇也都为能找个售货员当老公而倍感自豪，但随着人类社会化进程以及产品的日渐丰富，社会也由卖方市场变成了买方市场，这几个很实惠的部门如今就如同生了小孩之后的女人，发生了质的变化，身价暴跌，渐渐失去男人的宠爱而沦为家庭的配角，而计生办、土地所、基金会、企业办等事业编制的政府部门，却一路狂飙，身价倍增，从使用丫鬟或者普通妃嫔登堂入室变成了正宫娘娘。

    张朝阳来到供销社发现，曾经辉煌一时的供销社现在非常萧条，大门口冷冷清清的没有几个人，看大门的老孔正眯着眼睛躺在树荫下的藤椅上睡大觉。

    孟涛走上前，摇了摇老孔的胳膊叫了好几声，老孔才慢腾腾地睁开眼，不紧不慢地问道：“你们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