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昨日的狂欢后凯尔赛斯的街道平静了许多。
君焱走在孤寂的街道上,戴着面具。放眼望去窄窄的街道上尽是被打破的酒杯,肮脏的红色地毯,以及头发乱糟糟的、零星的路人,大多数人已经喝高了,堆在家里出不了门。太阳真大啊,七月的太阳把人群的每一份热情蒸干,然后囚禁在潮湿的空气中,湿漉漉的闷。
昨天他在雨中战了一会,就回去了。凌想没有走,而雨下了一夜。他听着“啪啪”的雨声,躺在床上想事情,翻来覆去睡不着。
而半夜他起床,从窗口看见雨中凌想抱膝哭泣,还有他身边赌气一样的戴芙妮。
所以他们都发烧了。在床上躺着,起不来。
所以现在是他离开的时候了。
他其实很喜欢这两个朋友的,虽然只是萍水相逢。戴芙妮看起来坏坏的,他刚遇见她时就是被她逼去战场的,他那时恨得直咬牙,但现在他很感谢她,如果那时她放任自己逃走,他也许会恨自己一辈子吧;至于凌想,他发现他和自己是如此地相似,他觉得永远都无法忘记凌想的那句:真的.....不想杀了......和那双无助,悲伤,痛苦的眼神。
像一面镜子?照他自己?
不得不离开,他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什么。
他是个至幼父母双亡的孩子,英雄的孩子?他小时常常为此痛苦不已,别的孩子这样的称呼他,他怎么听都像是嘲笑。小时候很爱哭,或许现在也是吧,每当那时,姐姐就会摸摸他的小脑瓜,温柔安慰:“君焱不要难过了,爸妈的选择没有错,等你长大就明白了......”却总是最后和他一起哭起来。
可是,姐姐只比我大五岁。姐姐你,也是小孩啊......
你真的明白吗......为什么要哭呢......
他那时真的什么也不懂,满腹的疑问,却看着姐姐漂亮的眼睛哭成红肿后把话咽下——他问过,问过之后姐姐哭的更凶了,结果每次都变成反是他不哭了,安慰起了姐姐。
而他再大点后,作为英雄的遗孤,享受到进入皇家灵师殿堂中学习法术的特权。
他是佼佼者,出类拔萃的成绩下被选入圣宫,许多严厉的老古董都对他欣赏不已,而很快,他成长了起来,在他入圣宫的第四年,成功挤掉所有对手,拿到了“预言”计划唯一改造目标的殊荣——以一万具灵师骨骸为基石,圣宫中的数位大人物以极大的代价执行封印:将远古的【神】——【狱炎】封印入他体内。
他后悔了。
“预言”计划选拔之前什么都没有说,只说被改造者将会得到极大的力量,并成为地位无限接近“王”的使徒!
他后悔时却来不及了,他被固定在封印阵正中时哭着,喊着,乱踢,却没有人理他。
平时慈眉善目的神雨爷爷,和蔼可亲的毒巫奶奶,还有那些总爱教他有意思法术的小法师全都凝重地站在一边,对他置之不理。
他近乎崩溃地看着燃烧着黑焰的【狱炎】怒吼着,咆哮着,一点一点地被拉进自己的身体。
他终于晕过去了,可是睡的再香总有醒来的时刻啊。
那之后他变了个人似得,不再是身份低微,被人嘲笑的孤儿。他可以穿华丽的衣服,身后总有披挂银甲的士兵跟随,走在街上总会有轻佻的姑娘对他抛媚眼,而以前对他好的爷爷奶奶对他更好......
街上的人称赞,他开心地笑了笑;士兵天天跟随他,他总不忘临别前对他们说声幸苦了;面对美丽的姑娘的挑逗,他会羞红了脸;爷爷奶奶的好,他小心翼翼地受着,并且摸不着头脑......
但他现在长大了,什么都懂了!
所有人都对他不好,因为他是草。所有人都对他不好,因为接受了“预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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