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告别了众人之后,清晨一早,陆宁踏上了下山的路,萧红衣一早便出去了,段天涯向陆宁道声抱歉,陆宁心中却有些看开,有些事无法强求,随它去吧。接连告别,便在众人相送中下了山。
山中骄阳出升,朝霞粼粼,照的一派紫气东来,陆宁心道自己也不知该去哪,只得边走边逛,到哪便是哪吧。此念既出,便也不做他想,迈着步子只顺着曾经拜师的山路下去。
山下人影稀少,道路两旁皆是丛林,远处便站着一个身影,窈窈而立,在晨风中静等。
正是萧红衣。
“你怎么来了?”陆宁走近露出一个笑脸。
“我来送送你啊。”萧红衣脸上若有若无一丝红晕,在霞光中别有一番韵致,陆宁看的呆了,心中有些黯然,原来她这么好看,自己竟从未曾发觉过。
“你真的要离开吗?”
这是想挽留吗。陆宁心道,随即想起了周青,便打消了这个想法。
“想出去转一转,左右在武当无事。”陆宁朝她笑笑,神色里带着少有的认真。
“什么时候回来?”萧红衣问道。
“不知道,天大地大,总要看个尽情才好。”
“那该到什么时候,要很多年了。”萧红衣喃喃低语。
见萧红衣有些伤感,陆宁笑着道:“怕什么,反正这江湖里时间多的是,等你们出师了咱们也可以在江湖中再见。”
“那不一样啊。”萧红衣望着陆宁,想从他眼中看出些什么,“你为什么要走呢?我们几个人在一起不是很开心吗?大哥,莫愁姐,小李他们,我们都舍不得你的。”说着竟有些泪水宛转眼中,落在脸上,望着陆宁。
“呃,”陆宁有些无措,伸手与她擦下了泪痕:“我就是出去玩一玩,你知道我的性子,想到什么便做什么···”陆宁也不知还要说些什么,手上只是不断的替她擦拭泪水。
泪水其实是越拭越多的,因为有一双手为你擦拭泪水的时候,你心中的委屈才会更好的发泄出来,萧红衣轻轻摇头,晃离了陆宁的手指,步子往后轻退,又离着陆宁的心走远了些。
“周大哥告诉我的时候我才知道,原谅我并没有发觉。”
“没关系。”陆宁告诉她,“我也不想以后我们俩在一起时像现在这样。”说着笑了笑:“你想想,便如我们之前那样仍然打打闹闹就很有趣。”
萧红衣点了点头,有望他说道:“那你还走吗?”
“真的想出去,哥哥我这样的大侠老是憋在武当山,江湖上又怎么会流传出我的传说呢。是不是?”陆宁作得意色道。
萧红衣也嘤的笑出来,“时常回来看看我们吧。”
“嗯。”
萧红衣却没有了话,陆宁也跟着无语。
相视之间,陆宁便说道:“我走了,你也好好保重自己。”
“嗯。”淡淡的鼻音带有一丝郑重。
陆宁回身离去,再没回头。萧红衣看着背影离别,也转身回去,两人各自心绪沉重,两不相望,最终不见了身影。
春日最不愁无处远游,遥遥望去万物所有都是一片春色,别了武当山众峰,陆宁竟不知自己来到了何处,只循着一条道路行走,却没有看到一处人烟,再走了半日,初入征途的陆宁终于有些吃不住累了,便走过一条溪边坐下,拿出包裹里的吃食充实下空腹。
远处路上遥遥露出一些身影,待走得近了,陆宁才看见是多人护着一辆马车前行。
不知能不能搭个顺风车。陆宁心中想到,便站在路边等候。
人渐渐近了,陆宁也看清马车上插着一只短旗,上书四字:龙威镖局。
没来得及在心中吐槽这名字的有多没新意,便在车队中出来一人骑马向自己奔来。
那人近了身便扬声立住了马匹,向陆宁抱拳问道:“兄台可知这里往祁连山走还有几日的路程?”祁连山临近天山,背倚昆仑,不过陆宁初进江湖,又怎么会知道这些路程上的事。陆宁见他面容和善,年纪轻轻倒是和自己的年岁差不多大,于是也向那人行了一礼,说道:“在下是武当弟子,第一次下山远行,还不知这里的路程。”
“原来是武当弟子。”那人笑道:“在下江源,是蜀中龙威镖局的,我们总镖头郑大勇也是武当弟子,都是自家人。”
“在下陆宁。”陆宁也很想认识一下这位自家人,以免自己再做脚夫的命运。
待江源将陆宁引荐过去,那郑大勇也十分高兴,与陆宁见个了同门礼,便与陆宁热聊起来,听到陆宁和自己一路后,便相邀陆宁一路,像他们这样开镖局的,向来爱交朋友,毕竟日后走镖,便说不得便要求人相助。
陆宁晃晃坐在车上,与郑大勇聊着武当如今的人事变迁,郑大勇十多年前拜在武当门下,至今出师已经整整十年。他当年只是外门弟子,受过宋远桥的教导,陆宁便口称师兄,叫的他老怀安慰,听说陆宁是张五侠的亲传弟子后,对陆宁越发的热络。
一行人行至傍晚,才来到一家小镇,名为安东镇,离天山还有几百里,找了客栈内安排下来车马,便准备在这里居住一晚,第二日上路。
陆宁与江源却是跑到镇上转了转,但毕竟只是偏远小镇,并没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江源是四个趟子手中最小的一位,问起来竟还比陆宁小上一岁,便与陆宁最为投契。街上只有稀稀两两行人,两人看了大为丧气,便准备回去。
这时传来一阵马蹄声,初时还很远,很快便行至眼前四名骑士御马刷的过去了,惹起街上尘土飞扬密布,两侧行人均骂不绝口,陆宁也在心中与他们家人亲切问候,两人见太阳落山,便回了客栈。
陆宁来时的路穿过小镇,向东远去,客栈在镇子最东头。客栈名叫满堂客栈,名字取得宾客满堂,却与这小镇一样,陈旧斑驳,在昏黄的天下显得有些苍凉,老树新芽,在院中枝蔓沙沙作响,树下系着四匹马。
陆宁与江源相视一眼,皆看出这是刚才道路上那四名骑士的马匹。
走进客栈,便看到那四人围坐在一张桌前,默默饮酒吃菜,没有一个人说话。
江源随便捡了张桌子,便招呼陆宁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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