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疯子师叔

貌身形如何，外间仅有一桌一椅，正对着破布的方向，显得很是突兀。

    天明进屋，随手将木门轻掩，室内登时一团漆黑，仿如深夜，加上森寒的诡异气息，犹如鬼蜮，令人毛骨悚然。

    但天明没有什么不适，熟悉之极地走到桌前坐下，安安静静地恭候。

    “这次有问题吗？”老者的声音沙哑，大脑却没有了尖锐，侵蚀神魂的诡异力量也消失不见。

    “有。”天明回答得很干脆。

    “为何不直接说？”苍老的声音带了一丝怒意。

    “师叔性情不好，弟子不敢问。”

    “哼！修行一途艰难坎坷，荆棘满布，惑而不问，什么时候才能有所成就！当真是不堪造就至极，也不知玄元那个老不死的看重你哪点了！”老者的声音充满怒意，而这怒意之中，还夹杂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弟子是担心师叔说我好高骛远。”天明嘴角微微抽搐，但神情依旧恭敬道。

    苍老的声音冷哼一声，满是不屑道：“背负青天，方能觊觎天下，心怀大志，方能窥探大道，有什么好高骛远的！”

    黑暗之中，天明眼中闪过一丝小小的得意，轻声道：“炼天之法，弟子认为已经初窥门径，却始终不能有所明悟，难以理解其中真意。”

    等了片刻，天明没有听到老者的训斥，继续道：“弟子修为浅薄，本不该妄谈炼器之道，可我知道，修为达到一定程度后，就可以用灵力将材质熔化，进而炼制成任何想要灵器，炼天之法虽然高妙，说到底不过是锤炼熔炉四字，对于炼制灵器…”

    “是不是觉得老夫误人子弟，胡乱传道，毁了你的前程！”老者嘲讽道。

    “弟子不敢。”天明恭敬回答道，却没有收回疑问的意思，静静等候着老者的解释。

    或者是训责。。

    “凡事皆有根基，高台起于微末这种浅显的道理，不需要老夫多说吧！”老者看出了天明的坚持，罕见地耐心道。

    “高楼平地而起，师叔的意思弟子明白。只是弟子以为…”

    “既然明白就无需多问，只管照做就是。”老者再次没了耐性，断然道：“当然，你如果不愿意，大可就此离去，全心提升修为，以你这破烂资质，修行进度如此之慢，若是不全力修行，恐怕百年之后，就是一培黄土，免得再惹老夫心烦！”

    天明苦笑不语，他早就习惯这种常受斥责的学习生涯，知道此时不能与之争辩，只需耐心等待他发完脾气，一切就会回归正途。

    耐心这种东西，天明向来都不缺。

    炼天之法何其枯燥无聊，几乎等同于普通人的铁匠打铁，是真正需要千锤百炼方可大成的“炼器之法”。

    这样的事情他都三年如一日，如今只是听一听忍一忍，实在算不上什么苦差，很轻松便可承受下来。

    “与其说你心志坚毅，倒不如说你是脸皮厚！不好好修行也就罢了，为了所谓的炼器，生生让老夫骂了三年，真不知你是如何想的。”

    被骂三年就能得到炼器之法的话，恐怕整个宗门的人都会腆着脸排队挨骂！

    师叔喜怒无常，这么说只能是给自己寻个借口罢了。天明对此心知肚明，老老实实的坐，安安静静的听，没有半分不耐。

    可惜老者并没有因为天明的老实态度就放过他，言辞远比其声音更加刺耳，讥讽道：“以你的资质，就算真的领悟炼天之法，那又能如何，大道不成，寿命有限，等你寿元耗尽，徒劳无功之时，只能徒留悔恨罢了！”

    天明想了想，神情坚定道：“弟子以为，一味苦修并非良策，如今我的境界停滞不前，只能由其它途径寻觅机缘，师尊也曾说过，修行虽有万种，但大道相通，弟子自觉在炼器上小有天分，若是学得好，许能触类旁通也说不定。”

    “弟子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提高实力，活得长未必就能活得了，既然境界提不上去，弟子总要想想别的办法。”

    诚恳的态度，真诚的言辞，语气却坚定不移不容辩驳。

    老者与天明相识三年，深知他性情看似温和，实则坚韧狠倔之极，细细体味着话语中的含义，罕见的沉默下来。

    修士如果有一件合适的灵器，对战力的提高立竿见影。

    这里所说的合适，不是品阶越高越好，而是最适合自身使用。

    老者的修为见识远超天明，对他这番认知比较赞同，语气生硬道：“虽然有些歪理，但仍需牢记修行根本！没有修为，就算你炼制出威力再大的灵器，还是白搭。”

    天明诚恳说道：“弟子还算勤勉。”

    老者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事实上他清楚这个少年为提高修为下了多少苦功，如今这种情形，确实是逼不得已。

    老者严肃地说：“老夫和你说一遍炼天之法，能否明白，全看你的悟性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