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一个活了十九年,走出城池后更是经历了生死,见证了死亡,悟了那亡之境界。
而二人此时,面对这恐惧,面对那狰狞,胃里竟一阵翻江倒海,两人动作竟是如此统一,双手抛了那天材地宝,头颅在空中划过一道紫红弧线,扑通一声落在地上。
两人翻身跪在地上就吐了起来,仿佛要把那胃里的所有东西,还有那苦汁,全部吐出才算作罢。
只见那灵纹草根部连着一颗头颅,根茎和那头颅相连,头顶还残留着些许发丝,面部清晰可见,狰狞无比,满是紫红的血液,那眼珠已经消失,鼻孔撑得很大,嘴唇溃烂,露出里面泛黄的牙齿,还有那从中间劈叉的舌头,那撕裂的嘴角,像疯狂的笑容,仿佛嘲笑着两人的无知,那脖颈的切断处,还连着那脊椎,骨刺分明,那骨,紫得发黑,竟恐怖如斯。
两人缓过神来,再看向那天材地宝,又忍不住那呕吐的欲望,却只是干呕着,吐不出了东西,两人一阵眩晕,竟模糊了视线。
许久,两人对视一眼,走向那彼岸花,伸手,勇气,这次两人有了经验,不至于摔倒,但再次看向那花的根茎,竟又是干呕起来。
这次是一个女人的头颅,看那面貌,女人生前定是靓丽无比,而今,却面目全非,一样的狰狞,一样的嘴角,似乎在嘲笑什么,似乎在控诉什么,似乎,想要把他最凄惨的一幕留在世间。
是不甘吗?是愤怒吗?还是那恨,恨得咬牙切齿,恨得咬断了舌头也没有感觉。
两人又继续拔起几株天材地宝,竟都连着那一颗颗的头颅,甚至那圣灵藤,更是连着一整具尸体。
那头颅类似人族,唯一的区别就是那额头上都有竖着的裂痕,裂痕里空空的,就像被挖掉眼睛的眼眶。
他们都是没有眼睛的,头颅。
二人已经坐在了地上,喘着粗气,面色苍白,他们已经浑身无力,眼神呆滞。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白星故作镇定,语气颤抖的说道。
而彦志,只是看着那一颗颗头颅,面无血色,这个自称智者的年轻人,这时已经濒临崩溃了吧。
谁又能想到呢,这一世外桃源之下,竟是这样的情况,不知那地底深处,是否有更为可怕的事物。
许久,许久,两人爬起,不再理会那些天材地宝,相互搀扶着,向回走去。
可,命运似乎和他们开了一个玩笑,或许两人迷糊了吧,或许两人还没从那恐惧里缓过神来,大脑还没有恢复辨别方向的能力,二人,竟走反了方向,向着那草原深处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两人面无表情,脸色苍白,机械的走着,也许现在他们内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就是要快些走出这个鬼地方。
可,反了方向,怎么可能走得到了那入口,不知不觉,两人竟是走到了一片断瓦残垣之中,地上满是那碎石断瓦,残柱断壁,一幅破烂的景象。却能从那残迹里看出昔日的壮阔,想必曾经也无比辉煌过。
只见那遗迹之外,有一石碑,石碑铭刻着艰涩的文字,彦志看向那文,竟不知觉的念道:
“末世降临,举世惶恐,倾尽族力,终度过劫难,然天要亡我族类,不能苟延,我族之殇,定为警钟,万族需惕,神明不存,魔已复苏,当自立为神,兴有些许生机。我灵族之殇,灭世之战,那敌非敌,那友非友,谨记,谨记。”
念完一道白光而过,彦志抱住头颅,竟哭喊起来,那声音,撕心裂肺,放佛承受这莫大的痛苦。
只见彦志额头处竟突然裂开,有鲜血流出,仿佛一只眼睛再此生出,却睁不开那眼,愈不了那伤。
一旁的白星看着撕心裂肺的狂叫不已倒在地上滚动的彦志,跑上前来,双手双脚压住彦志,只见彦志咬牙切齿,怕是就要咬到了那舌头。
白星眼看就要压抑不住那彦志,一狠下心,脱下鞋来,塞到了彦志的嘴里,那帆布做的鞋底,竟让彦志咬得破烂,只怕这鞋是穿不了了。
不知过了多久,彦志才停止了嘶吼,慢慢安静了下来,却昏迷了过去。
留下一脸茫然的白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