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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在地下室的某个阴暗角落,站着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人,一双泛红的眼睛正透过面具注视着他。
政府大楼一共有六层,秦其只知道边防队的总部在顶层,对其余楼层的具体构造和功能就一无所知了。离开地下室后,秦其一路小心翼翼地往楼上勘察,刚出楼梯口,就瞧见两个凶神恶煞的肌肉男把把守在一楼一个房间的大门前,秦其急忙躲了回来。
显然,这扇门的背后肯定有秦其想要知道的东西。门口的这俩肌肉男神情严肃,脸上同样布满刀疤,看那结实的身躯和粗大的臂膀,就知道身经百战,不好惹。不过,秦其觉得对付这两个人自己还是很有胜算的,只是打斗的声音恐怕会惊扰到其他人,他还是决定用其他方法进入房间内。
秦其用眼角的余光观察门外的环境。当他视线转移到上方时,发现一楼大门上距离地面大概有三米处修建了一排整齐宽敞的窗户,窗户是半掩的,窗沿的宽度勉强能站人。于是他想到了一个不错的办法。
他捡起地上一个被人遗弃的红木手杖,朝地下室的方向使劲一扔,手杖碰撞的声音立即引起了那两个肌肉男的注意,他们离开了门前,走向了地下室,秦其躲在黑暗的角落,等两人走进地下室后,他便踮起脚跟走到大门旁的走廊,利用两道墙较短的距离,双脚左右踩踏,一下子蹦到了半空中,接着双手紧紧抓住窗沿,双臂发力,站到了窗沿上。动作连贯干净,安静平稳。
秦其屏住呼吸,慢慢地把身子转了过去,透过玻璃窗,他看到一群身穿华丽服装的贵族官员盘腿坐在房子中间的空地,拉第克将军将军似乎受了点伤,躺在地上,坦斯正在给他包扎伤口。人群周围站着穿着边防队服的人,每隔一小段时间,都有人被领进最里头的一个小房间里。几张长长的排椅被堆放在大门前,看样子是为了抵御来自外头的强制进攻。
扫描了每一个人的模样后,秦其不禁纳闷起来,他发现这里面少了一个熟悉的脸孔,灵月。灵月怎么不在里面?难道那些强盗······秦其立即打住了自己这种不好的想法,他觉得灵月如果如伯利托所说的那样聪明,那应该是找了个地方藏起来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这么多的不幸,”秦其在内心安慰了自己。
不一会儿,他注意到相同高度的墙角上,一面旗帜稍微抖动了一下,自觉告诉他,有人躲在后面。
秦其打开窗户,轻手轻脚地走进去。他用手抓住房顶的横梁,就像运动员握着单杆那样往前推进。到了墙角后,他双脚踩在墙边凸出的砖块上,稳住身子,朝下确认安全后,便把头伸进了旗子后面。
果然不出所料,灵月这姑娘正站在墙角架起的木板上透过一块厚厚的玻璃往小房间内张望,秦其再次欣赏到她那一双泉水般的眼睛,里面闪烁着柔和的温情,一时忘了自己身处险境。
当灵月察觉到有眼神在窥望她的时候,她吓得失去了平衡,差点掉了下去,幸亏秦其一把抓住了她,也所幸秦其的力气足够大,这个摔的动作不大,动静小,没有人发现。
秦其作了一个疑问的表情,他急切想知道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灵月没有回答他,只是把一根手指贴到自己粉红的小嘴唇上,示意秦其安静,然后指了指玻璃里面。
秦其扭头往玻璃里看去。房子的中间放着一张国王式的铁制大椅,一个身穿轻型铠甲,手执骨鞭的光头老人坐在上面,他左手托着下巴,一脸不耐烦的坐在那里。这时,正好他的手下带了一个体态臃肿肥头大耳的人进去,灵月在秦其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这位是德马英子爵,长湖镇公民协会的会长。”
子爵见到光头老人,“噗通”一声膝盖就碰地上了。他举起双手,带着哭腔向光头老人求饶:“求你放过我,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光头把左手放下,冷冷一笑:“德马英大人,我可以放过你,但是你交出一件重要的宝物。”
子爵想都不想马上回答:“你是说黄金地道吗?我知道这地方在哪,我可以告诉你。”
“不,德马英大人,”光头从椅子里站起来,附身面向子爵,“一样更重要的东西,军士剑。”
“军士剑?”德马英子爵回避了光头的眼神,低头左右思索,却找不到一个适合答案,“这里没有军士剑,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不不不,德马英大人,”光头站直了身子,双手放到背后,“据我所知,这军士剑肯定在长湖镇里。”
德马英子爵看上去确实不知道军士剑的去处,他脸上显露出惶恐的神情,因为他感觉自己没有了什么可以交换的筹码了。
光头没有理会德马英子爵,自顾地绕着他转圈。
“当年新城城主从这里带领军队去独岛的时候,军士剑就不在他身上,他把剑交由长湖镇保管。按道理,这么重要的东西一定交给了委员会的人,你父亲当时是长湖镇的委员会会长,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军士剑的去向?”
德马英子爵抬起头来,看到光头用恶毒的眼光注视着他,立马吓得全身颤抖,他立即抛出了各种活命的解释。
“我父亲没有告诉我这件事情,他自从二十年前的战争后就离开了长湖镇,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很可能是他拿走了军士剑。再说,当时的委员会里还有乌兰图队长,伯利托法士,这些人都应该知道剑的去向······”
“停!”光头显然对德马英子爵的解释不感兴趣。他转身把手伸进了自己的腰间,这个动作瞬间引起了秦其的共鸣,秦其还以为光头会掏出一把手枪。结果,一把银白色的匕首出现在光头的手中。
“这匕首!“秦其不禁发出声音,灵月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话吓了一跳,想阻止都来不及。
秦其没忍住是因为这把匕首跟轮船上梁俊才所拿的匕首一模一样,上面同样刻满了符文。
惊讶归惊讶,秦其这话声音太大了,惊动了房间里光头手下,他们很快就聚集在墙角下面了,手里都拿着明晃晃的弯刀,警惕地望着上方,等待着秦其和灵月的反应。
灵月掀开了一个小角往下看,看到墙下那一群人后,她马上嘟着嘴,朝着秦其做了一个责怪的表情。
秦其也看到了下面的情况,他轻松地笑了笑,跟灵月说道:“放心吧,你留在这里,我下去一会,五分钟我在下面接你。”说完,秦其扯下了旗子往底下人的脸上一扔,纵身一跃,跳到了人群的后面。
秦其面对光头的六个手下,不慌不忙地抽出长剑,把剑锋指向前方,不屑地看着他们。
“说吧,你们是想单挑,还是一起上。”
那六个人互相对视了一下,点了点头,达成了一致的意见,举起弯刀,扭头便一起往前冲。
一场决斗便这样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