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后者站立不稳踉跄出好几步去,前额一些头发如同乱丝绦似得散乱开来,那人立住脚后梗着脖子气呼呼的瞅了对方两眼,充满了桀骜。
丁可泽见状哟了一嗓子,上去朝着对方脖颈就是狠狠地的几巴掌,掴得啪啪作响。
楚随风见对方眼神儿凶恶知道很硬,牙关一咬眼中抹过一丝狠毒之色。
“必要时,杀!”
那人听了用半生不熟的汉话惊恐的喊道。
“大人的,我投降的,不杀。”
呸!
“怂了?你小子刚才不是挺硬嘛!”丁可泽嘲讽般的朝那人劈脸吐了口唾沫,用脚踹着对方往后面去了。
******
马队,近了。
这边明军士兵手中的枪攥得越来越紧,表情却越发变得古怪起来:来人居然是些马匪。
杂乱无章的衣服,有兽皮破衣,也有露了棉絮粗布大袄,头上裹着布,罩着皮帽,手中的兵器也是五花八门,马刀,花枪,土叉,铁棍……
马匹参差不齐,有战马也有劣马,甚至后面那些骑的是些拉大车的走骡。
人人都是胡子拉碴,脸上脏兮兮的,仿佛才从煤矿里扒出来的一样。
为首一个壮汉骑匹杂色黄骠马,肩上扛着把九环开山.刀。
其人大约三十二三,生的豹头环目,粗鼻阔口,一脸的乱糟糟、好似从来也没整理过的络腮胡,看上去跟他马贼的身份颇为相符。
对方扬着脸有些焦急的上下打量了楚随风几眼,将肩上扛得九环大刀往前一晃咧嘴喝道。
“狗官!我且问你,莘县沟子村怎么样了?”
这话说完那人身后几百个马匪便是一阵儿哄笑,挥着武器狗官长、狗官短的问候个不停。
听到熟悉的狗官二字后楚随风一阵苦笑,在这个年头明朝的官员创的实在太差,平时为非作歹战时献城投敌,着实害苦了百姓。
很多土匪跟流寇本是些老实巴交的农民,被对方逼得走投无路活不下去才铤而走险的。
“哎!哪里来的小丑野贼?如此挑衅莫非是急着投胎?”乙邦才听了冷啸一声,银枪一点对方,毫不示弱的回骂道。
乙邦才此时穿着清军链子甲骑着清兵的蒙古马,横枪立马的颇有大将风范。
这边官军听了也起哄起来,叫花子长叫花子短的笑话起眼前这帮来袭的马匪。
对面是些什么人?平日杀人不眨眼的主儿,只能欺负别人的货,今日被官军一骂立刻炸了锅,一发吆喝着挥着刀舞着叉的要杀过来。
对面那个匪首将九环大刀哗楞楞的一转立起,回头暴喝道。
“都他娘的给我闭嘴!谁敢越过我马首,老子屠了他!”
这一嗓子过后众马匪立刻噤了声,这边官军见了不知对方要搞什么也静了下来,一时间战场上出奇的安静。
只见那个匪首用刀指了指乙邦才恶狠狠的说道。
“小子,今天老子有急事儿,这账儿咱们以后算。”
说罢将大刀往马背上一挂欠身冲楚随风一抱拳。
“将军,今日有所冒犯了。兄弟们事儿急,请将军让开条道儿,放我们过去,在下刘绍武感激不尽。”
楚随风听后浑身一震,心说这人就是官府通缉的响马刘绍武,就是那个活跃在濮州范县一带的刘绍武?
听说他手下三四千悍匪,怎么今日就四百来人?
就在这时,队伍里撕心裂肺的呜了一声,一个人哭着冲了出去。
“大哥!大哥啊……咱娘咱妹全家都被鞑子杀了!都死啦!啊嗬嗬”
那大汉听后直接一跃下马跑过去拥着那人问了几句,之后搂着对方放声恸哭。
楚随风打眼望去却是之前那个老实八交的农民,想必那具老妇尸体便是此二人的母亲了。
随着哭声越来越大,两边持械对峙的人,无论是官兵、还是马匪全都垂下了头。
楚随风在这哭声中满眼是泪的仰脸叹息: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会家破人亡,还有多少人将死于清军的铁蹄马刀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