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思之间,奥迪车从京海南岸的新市政府广场,沿着旋转车道,爬上了雄伟的汾江大桥。汾江大桥的对岸,就是京海的老城区。过了桥沿着江岸向下游走二十来分钟,就是赫赫有名的江北嘴区。江北嘴区,是贫民窟,也是京海光鲜遮羞布下面最后的人间炼狱。这里鱼龙混杂,充斥着大量的地痞流氓、瘾君子、地下赌场、黑市拳以及海量的靠无烟工业挣钱吃饭的失足妇女。这个区域,是嫖客心目中的红灯区,是赌徒的乐园,吸冰者的天堂,自然也是官员的梦魔,更是京海各大帮派势力喋血瓜分的蛋糕。
宁丹二女见爹面色凝重的可怕,好似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都把心悬在嗓子眼上,屏住气息不敢吱声。就连宁丹这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二奶,都知道江北嘴的臭名昭著。就听潘疯子三不知地大喊一声:“停车!”这一受惊,宁丹差点连魂儿都丢了,急忙刹车。车内三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一个头戴太阳帽、面蒙口罩、双臂套着遮阳袖的中年妇女。这中年妇女身穿橙色的短袖制服,双臂挥舞着一把很大的扫帚在扫大街!中年妇女汗流浃背,一丝不苟地清理着街上的垃圾。偶尔挡了某辆豪车的道,便会从车窗内探出一张凶恶的脸孔来,冲着中年妇女大声喝斥:“臭扫街的,你没长眼啊!”每当这个时候,这中年妇女只是歉意地笑笑,继续自己的工作。
这个妇女,就是潘小闲重生前的母亲马建英!
此刻他的双眼,汪着两窝眼泪,只觉鼻子酸溜溜的,拼命地忍住,该死的眼泪才没掉下来。他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呐喊:“妈,儿子不孝,儿子不孝啊!”一想到母亲青年失夫,中年失子,如今独自一人,孤苦伶仃地活在这世上,受尽世人的白眼。才刚五十岁,头发竟然全都白了!潘疯子情不自禁,哇——
嘶声大嚎起来。他这一嚎,把车里的两个女人弄得不知所措。一个从前面,一个从后面,扑向他一个劲地劝。一个红了眼问:“爹,你怎么哭了?”宁丹做梦也想不到,弟弟秉性刚强,机深诡谲,他居然也会哭?单纯好骗的释果纯呢,她虽然不明白小师弟为什么哭。可她见不得小师弟哭。他一哭,她也呜呜地跟着哭起来。小尼姑一哭,宁丹也哭了起来。这场面虽然比不上千红一哭,万艳同悲,却也能让听的人心有戚戚焉。只有坐在后座戴墨镜的临时保镖,无动于衷,仍自保持着冷酷警觉的表情。紧跟在后面的货车师傅以及安装工人一脸的迷茫,不知道发生了啥事。
潘疯子嚎了几声,只嚎得眼泪鼻涕直流。眼见引得越来越多的闲人来围观,这家伙不哭了,掏出纸巾擦了把面,惊讶地看着两个女人道:“奇怪,你们哭什么劲?!”释果纯抹眼泪道:“师弟都哭了,所以我也要哭啊。师弟,那位扫街的老大妈你认识?”
废话,她是我亲妈!
“先别问了,开车——”宁丹连忙打起精神,顺着爹指点的路向,转了几条巷弄后,蓦地出现一座熙熙嚷嚷的露天菜市场。时值中午,太阳大,来这里采购的市民不多。只见路面坑洼不平,脏兮兮的扔满了垃圾,只听见无数肥胖的绿头苍蝇嗡嗡直叫。菜市场的正对面,就是江北嘴最大也是最脏乱的棚户区。原版潘小闲的家,就在棚户区偏后段的位置。本来和倪倩莲约好在这块菜市场见面,见她还没到,便跳下车,亲手拎起两麻袋巨款,交代两个女人:“你们在这等倪夫人。保镖大哥,麻烦你跟我来一下!”潘疯子的意思是,现在母亲不在家,他趁人不注意,请保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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