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走人了。”林宇掏出烟来点燃了一枝,笑着问道。
“走?为什么要走?你帮了何绍春这么大一个忙,怎么不趁着现在管他要个人情呢?现在不是最好的机会吗?”张可儿皱眉问道。
“我向来不喜欢强迫别人,或是挟恩以报。如果这样的话,太功利了,没意思。其实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没必要搞得这样复杂。”林宇摇了摇头道。
张可儿沉默了下去,这一次并没有说话,半晌才轻哼了一声问道,“看不出你这么崇高伟大的,既然如此,你今天晚上为什么还要找何绍春?为什么又要救他老婆?”
“找何绍春是想找他办事,这是没错的,但救他老婆并不完全是因为办事,是因为我是个医生,医者父母心,刚才那一刻,我只想着怎么把人救活,而不是救活之后我要挟恩做些什么。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当时我就直截了当地向何绍春提出要求好了。”林宇笑笑说道。
“你还真是……很特别的一个人。”张可儿望着林宇,眼神开始闪亮了起来,她突然间发现,林宇真的跟自己以前接触过的那些所谓的最上等的、最优秀的人,不一样,他的身上,有一种自然而然的高贵品质,而这种品质,却正是那些斯文禽兽们最为缺乏的东西。或者,这种东西应该被称为,良心?!
“大概,这也是我被这小子套上的一个重要理由吧?”张可儿咬了咬嘴唇,心下暗自想道,同时已经打着了火。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张可儿有些没有目标地问道。
“随便,你陪我在华京城里逛一逛吧。刚刚救活了一个人,又淬睹了悲喜交加的眼泪,其实我心里颇有些不平静的。”林宇笑笑,吐了个烟圈儿说道。
“好。”张可儿也没再说什么,而是松开了手刹,车子悄然无声间,已经滑出了医院大门。
车河灯海,路边仿佛永远不灭的霓虹,将这座全华夏最大的城市点亮成了一座不夜城。纸醉金迷的夜生活,随着夜幕的降临,已经悄然拉开了序幕。
&er唱的的昔日重来。带着淡淡忧伤感怀的旋律响起在车内,看着车外静静的灯河,一时间,两个人都陷入了这种身在尘世却又仿佛与世隔绝的寂静之中,谁也不敢开口说话,生怕打碎这难得的空灵意境。
有时候,人是需要这样一种意境的,以便于放空脑子和心灵,什么都不去,只是倾听,只是感受,一切都不须说,不必说。
就在这样,在街上逛了一圈儿又一圈儿,从东三环开到了西三环,仿佛路是无尽的,夜是无尽的,人心始终是空灵的、纯粹的,不沾半片凡俗的。张可儿只觉得坐在这个男人身畔,坐在这个车子里,整个人都仿佛空灵得没有了重量,放松得几乎都能飞起来的那种感觉了。
只不过,美好的东西总是短暂的,林宇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一车寂静被打碎了,张可儿有些愁账而又惋惜地叹了口气,开始专心开车,同时转头望着林宇。
林宇向她致以一个歉意的笑容,随后接起了手机。
“林先生,我是何绍春,您好。”电话里传来了何绍春毕恭毕敬的声音,张可儿心念一动,就将音量拧小了。
“嗯,何司长,您也好,您爱人没事儿了吧?”林宇呵呵一笑问道。
“没事儿了,林先生,您救了我老婆,也相当于救了我和我老婆两条命,她就是我的命。我不说什么了,大恩不用言谢,林先生,明天你们的招标会照常招标,我这边批了,一会儿我就回单位,直接把批文做出来,到时候我会通知富国董事长或者尚洁经理去取的,你不必担心招标会的事了。”何绍春直截了当地说道,看起来也是一个快意恩仇的人。冲着这一点,林宇也要高看他一眼了。
“何司长,这样不会对您造成什么麻烦吧?”林宇愣了一下,就有些感动地问道。要知道,这可是上面的大领导亲自交待下来的事情,他一个司长要顶着多大的压力去办这个批文,是可想而知的了。
“不会,我这也是公事公办,你们这个招标会并没有什么问题的,完全符合法律,只不过就是有很多人为的外界因素而已。更何况,对我来说,我老婆的生死才是最大的麻烦,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对了,林先生,虽然您的招标会不有问题,但有些事情,我还要跟您说,我的权力恐怕只限于一天,并且还是上面的大主任不知情的情况下,我秘密给你办理的。估计,你们明天招开第一天招标会之后,恐怕立马就会有人来干涉了。到时候,我也无能为力了。并且,这件事情背后涉及到了多方势力的角逐,我只能帮上您这一天的忙了。”何绍春在电话里叹了口气道。
“倒底是怎么回事?何司长,如果可以的话,您能给我说说吗?”林宇皱着眉头问道。世间的事情就是这么麻烦,一切不过都是因为贪心引起而已了。
“有何家的因素,这个我不说了,你们应该清楚。另外,京城三少之一的王凯南,您听说过吧?就算没听说过,问问可儿姐您应该也会知道了。他也在插手这件事情。还有,据说,华宇集团的老总,兰国民,在这件事情当中也有份儿,搞不好这三家也已经达成了什么协议也未可知。兰国民,虽然做的是商业,但背后同样有强大的势力支撑,任何一方背后都代表着一个庞然大物,我不多说您也会明白的。所以,我只能尽我自己的所能帮到您这些了。”何绍春在电话里说道,正如他所言,他这样一个小虾米,已经算是尽到全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