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整片村庄被冷清的月光笼罩着,田园里,一声声清脆的虫鸣,不断交缠,晚风阵阵,老妪在地里挖了好多山菜,竭尽所能的想要做一桌丰盛的食物,来款待贵客,只可惜,这个穷乡僻壤,能够找到的食物,实在是少得可怜,她准备把养了一年的老母鸡杀了,给凌若夕他们解解馋。
“老人家,不用了。”一只白皙的手掌,紧紧握住了老妪拿着菜刀准备杀鸡的手,凌若夕摇摇头,阻止了她:“这只鸡你还是留着等到将来你的亲人回来,给他们吃吧。”
老妪苦笑一声:“姑娘,你也别安慰我了,我知道,前方的战事每天都会发生,我那孙儿能够回来的可能有多小。”
原来她心里头是清楚的么?凌若夕微微一怔,既然清楚,为何白日还会……
“可这人啊,活着就得有目标,要不是想要再见孙儿一面,只怕我这把老骨头也撑不到现在咯。”老妪连连摇头,到底上了年纪,又整日忧虑,加上村庄里的条件太过落后,她的身子骨早就被败空了,如今,只是靠着一口气强撑着,不愿倒下。
凌若夕微微蹙起了眉头,或许,这些百姓心里比任何人都要明白,家人回来的几率有多小,他们只不过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姑娘你也是朝廷的人吗?”老妪扭动了一下手腕,凌若夕顺势松开手,她利落的挥下刀刃,将那只母鸡宰掉,虽然家里一贫如洗,但她还是极力想要尽到最大的努力,来招待这远道而来的客人。
凌若夕斜靠在一边的灰墙上,“我不是。”
与其说她是南诏国朝廷中人,不如说她是南诏国的敌人,毕竟,他们的帝王,可是因为她,才葬身火海的,眼下这烽火连天的局面,虽然不是她亲手造成,但她也脱不了干系。
“对了,姑娘,你们既然是大富大贵的人,一定听说过皇后娘娘的名号吧。”老妪忽然想起了什么,浑浊的眼睛,闪烁着期盼的光泽,紧紧盯住凌若夕。
“恩。”她淡漠的应了一声,不太明白这老妪为何会突然提起自己。
“那你知不知道皇后娘娘她到底什么时候才会赶来啊,只要皇后娘娘愿意出手,南诏国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她毫不掩饰对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皇后娘娘的崇拜与信任,目光虔诚至极,宛如在注视着心目中信仰的英雄一般。
这还是凌若夕头一次听到有人说这种话,整个人顿时愣住了,“为什么这么说?”
“大家都是这么说的,皇后娘娘和皇上鹣鲽情深,现在皇上失踪,皇后娘娘一定全心全意的寻找皇上,才会给北宁国那些恶人可趁之机,但是,只要皇后娘娘回来,战争就会马上结束。”她只希望天下能够快点太平,重新恢复到以前平静、安宁的日子,没有死亡,没有鲜血。
鹣鲽情深么?
凌若夕在心头忍不住冷笑,给这些穷乡僻壤,消息不通的老百姓灌输这种想法的,除了卫斯理,不做他想,不正是因为他在边关放出的谣言,才会让这些百姓看到希望,把所有的期盼都放在自己身上吗?想到京城里的灭门惨案,她那双波澜不惊的黑眸,闪过一丝讥诮。
一旦她不肯现身,不愿被牵扯到这与她不相干的战争中,百姓们就会失望,从而将过错和罪名推到她的头上。
呵,她这是躺着也中枪么?
生平第一次无辜的被卷入这种是非里,凌若夕心里有些恼火,持平的嘴角,缓缓往上一勾,一抹暗藏冰凉的浅笑,在她精妙绝伦的脸蛋上浮现。
她倒是很想看看,当她出现在罪魁祸首面前时,这位丞相大人的表情会有多好看!
在村庄里待了一宿,第二天离开时,凌若夕走得无声无息,临走时,她从袖中拿出了一锭金元宝,放在桌上,当作是这一晚留宿的报酬。
刚走出村庄,凌小白的脸刷地一下黑了下去,跟块锅底似的,小嘴厥得快能挂壶。
“小少爷这是怎么了?”小豆子偷偷蹭到暗水身边,询问道,这帮人里,他熟悉的人,也就凌若夕母子外加一个暗水,显然,他是没勇气去问凌小白本人,更没胆量去问凌若夕,所以只能问气场最弱的暗水。
“大概是财迷属性又发作了。”暗水无奈的耸耸肩,“小少爷再这样下去,早晚得变成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丫的,到时候这日子咋过哟。”
“节俭不是好事吗?”小豆子茫然的问道,过惯了穷日子的他,反倒觉得凌小白的节俭是一种良好的品德。
暗水白了他一眼:“好事?你知不知道这种好事里,遭殃的人是谁?是咱们这些无辜被打劫的!”
次奥,自从追随了凌姑娘,他兜里的银子就没超过十两,总会以各种各样的理由,被他们母子给忽悠走。
“哎,我终于明白了那句话。”暗水摇头晃脑的感慨道。
小豆子立即问道:“什么话?”
“钱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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