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似乎是在故意考验她的耐心,疗伤的时间前所未有的漫长,直到最后一抹霞光被黑夜吞噬,一轮弯月高高挂在枝头,屋内起起伏伏的威压,才蓦地消失。
凌若夕身影一闪,一脚将房门踹开,冲了进去。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的失态,究竟是为了暗水,还是为了另一个人。
进屋后,她一眼就看见了正缓缓下床的男人,他的脸色愈发苍白,就连嘴唇也失去了原本艳丽的色泽,心抽抽的疼痛着,她用力抿住唇瓣,放缓了脚下的速度,只是脚步声出乎意料的沉重。
什么话也没说,牵起他的手掌,开始替他查探身体情况。
玄力消耗,经脉破损,这情况,只怕要休养两三天了。
云井辰莞尔一笑,淡淡然站在原地,任由她的玄力在自己的经脉中游走,他很享受这种被她关心着,在乎着的滋味,看着她这双眼里,出现他的倒影,总让他觉得格外的满足。
“自己把药吃下去,明天我要看到你恢复到巅峰状态。”凌若夕松开手,冷声命令道。
“遵命。”云井辰乐呵呵的点头答应下来,那副幸福而又甜蜜的表情,险些亮瞎了后面跟着进屋的众人的狗眼。
卧槽!这么赤裸裸的秀恩爱,真的可以吗?
“咳。”打破房间内粉色泡泡的是床榻上传来的一声,低不可闻的轻咳,凌若夕瞬间迈过云井辰的身侧,冲到床沿,她完全没有留意到,这个男人的脸色瞬间阴暗下去,更没有注意到,他身侧的气息,由三月春风笔直的变作了寒冬腊月,那丝丝凉气,不要命的在房间里窜着,涌动着。
不少男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们可是将他变脸的全过程,看得一清二楚的。
凌若夕侧身坐在床沿,拧眉唤了一句:“暗水?”
憔悴的男人,挣扎着睁开了眼睛,眸光有些涣散,好似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凌若夕也不心急,她耐心的坐在一旁,等待着暗水清醒。
很快,那双失去焦距的眼眸,渐渐恢复了清明,暗水吃力的转动着眼珠子,在看到她时,有些急切的想要说什么,但身体疲软无力,刚一激动,立马牵扯到体内的伤口,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凌若夕狠狠蹙起眉心,强压着心头那股想要杀人的欲\望,手掌缓缓抬起,想要替他顺气,谁料,眼前一抹红影再度出现,竟快她一步,将暗水从床头搀扶起来,默默的将一杯茶水递到他的唇边,笑得明艳动人:“来,喝水。”
擦,这种浑身发凉的感觉是在闹哪样?
凌若夕选择性的忽视掉这一瞬间的异常,朝云井辰投去了一抹感激的眼神。
‘我敢说,这男人绝对是吃醋了!’围观的众人为了不被发现,默默的开始用唇语进行沟通。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有人对他的大惊小怪很是鄙夷。
‘好了,现在不是谈论这些的时候。’他们又不是女人,需不需要这么八卦?
凌若夕完全没有留意到四周的动静,一门心思全扑在了暗水的身上,她迫切的需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导致他搞成了这副德性。
云井辰在喂他喝完半杯水后,又体贴的朝他的体内打入一股玄力。
暗水苍白的面容在这股力量的支撑下,慢慢变得红润起来,乌青的唇瓣颤抖着扬起一抹虚弱的笑:“谢,谢谢。”
只是两个简简单单的字,他却说得十分勉强。
凌若夕见他状态不好,强自忍住想要逼问的冲动,沉声道:“我问你答,是就点头,不是就摇头。”
暗水愣了一秒,但紧接着就反应过来,她这是在顾及自己的身体情况,心头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云井辰平稳的气息再度骤降,低垂下的眼睑,遮挡住了眸子里乍现的寒光,他绝对没有看见他们二人眉目传情,绝对没有!
“山寨里是不是出事了?”
暗水微微点头,神色黯然。
“绝杀他们……死了?”
摇头。
“受伤了?”
点头。
“有人袭击了山寨?”
点头。
“你是为了通风报信,所以才赶到悬崖来的?”
再次点头。
“山寨里有没有人员伤亡?”
一抹沉痛飞快的在暗水的脸上闪过,他紧咬着牙根,痛苦的点头。
“小白他,是死是活。”这是凌若夕心里最后的疑惑,同样,也是最让她揪心的。
势力没有了,她可以重建,人若没了,她怎么找回来?若她的儿子出事,她完全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夹杂着期盼与不安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暗水脸上每一个表情。
这样的她,脆弱得让人心疼。
暗水眸光一暗,颤抖的嘴唇,轻轻张开,沙哑得好似生锈的铁块般的声音,从他的嘴中吐出:“小少爷……被人……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