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名让凌若夕心头一紧,她可从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什么叫带走?”
以那男人高深莫测的身手,难道还能被人强行抓走不成?
“你是不是以为大哥他身手高凡,是绝无仅有的强者?”云井寒笑得极其诡异,勾起的嘴角露出了口腔里那两排茭白的牙齿,嘴唇有些哆嗦。
“这是事实。”除非对方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否则,那个男人绝不会这般轻易就被带走。
“神殿?”暗水古怪的呢喃一声,“我怎么觉得好像在哪儿见到过这地方?”
不止是他,尖刀部队的众人也有同样诡异的熟悉感,总觉得,好似听过、见过神殿的讯息。
“是啊,事实!来,杀了我,杀了我吧!”云井寒闭上眼,好似已经坦然接受了今日必死的结局,成王败寇,呵,他输得起。
他此刻流露出的镇定与坦然,倒是与方才面露恐惧的他,很是不同,让人难以相信,会是一个人。
“你不怕死?”凌若夕略显古怪的问道,他刚才不是还吓得直哆嗦么?怎么一下子,变化这么大了?
“呵,人都有一死,没能杀了你,让大哥痛苦,被你所杀也是理所当然的。”更何况,既然她得知了神殿的消息,必定会为了大哥与神殿杠上,呵呵呵,到时候,以她的身手落败是必然的!让大哥眼睁睁看着她受伤,不是更好吗?
这个念头在他的心窝里腾升而起,迅速扎根,在他的脑海中盘踞着,再也挥之不去。
“我再问你最后一件事,”凌若夕轻轻抖了抖衣袖,一枚银针,咻地滑入了她的手掌心。
云井寒有气无力的点点头,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他用尽了浑身的力气。
“为什么要对付我?”她猜到了三成,却又觉得有些不太可能,如果仅仅是为了报复云井辰,他直接冲本人去不是更好,更直接么?何必绕这么大的圈子,设这么大的局,来对付自己?
又或者,是本尊什么时候得罪了此人,却不自知?
云井寒看着她困惑的表情,顿时笑了,那笑满是自嘲:“为什么?如果我告诉你,只是因为你出事,大哥他会伤心,会痛苦,你会不会更想把我千刀万剐?”
只是这个理由?
凌若夕不仅没有如他所愿的动怒,反而心底升起了一丝少有的同情,“其实,你是很爱云井辰吧。”
“……”除了云井寒外,唯一一名幸存者云玲彻底惊住了,爱?二少爷与少主明争暗斗多年,居然是因为爱?
黑狼浑身一抖,顿时有种无脸问苍天的冲动,妈蛋!这女人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云井寒一副五雷轰顶轰过脑袋的雷劈模样,他怀疑自己和这女人的思维究竟是不是在一个频路上,“哈?你是在故意讽刺本少爷吗?”
这辈子,他最为厌恶的,便是有人将他同云井辰相提并论,更别说,她还一口一口他爱这从小恨到大的大哥,这种滋味,比吃了苍蝇,更让人觉得恶心。
凌若夕漫不经心的笑道:“如果不是因为爱,你干嘛这么在意他?他拥有的,你都想得到,甚至为了他,不惜引我上钩,我明白,我理解,有多爱,就有多恨,相爱相杀嘛,我们都懂的。”
懂你妹!
云井寒气得一张脸迅速涨红,手臂想要伸出,去摇晃她的衣襟,告诉她,她在胡说八道,奈何,左手刚刚动弹一下,立即牵扯到那可怕的伤口,撕心裂肺的疼痛,从神经末梢传来,让云井寒好不容易红润起来的脸色,立马苍白下去。
“唔。”他口中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凌若夕啧啧的咂吧咂吧嘴唇:“就算被我猜中,你也没必要这么紧张,现在是什么年代了?兄弟相爱,又碍于三纲五常,只能用彼此伤害来掩盖真相,哎,你也是个可怜人啊。”
卧槽!
云井寒硬生生被她逼得丢掉了节操,一口老血蓦地从肝脏里腾升起来,噗的喷出了他的嘴唇。
“我真的很同情他。”暗水抽了抽嘴角,看向云井寒的目光充满了各种怜悯与同情。
“同感。”壮汉几不可查的点点头,甚至连分贝也下意识压低了几分,唯恐这话传入凌若夕的耳中。
凌若夕逗弄了他几句后,戏谑的神色瞬间化作正经:“云井寒,你与云井辰之间的恩恩怨怨,同我有什么关系?你要杀他也好,要折磨他也好,我都不在乎,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我牵扯到这盘局里,现在的下场是你自找的。”
“呵,我算错的唯一一件事,就是低估了你的能耐。”云井寒凄凄的苦笑道,“我输了,我认!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他猛地闭上了双眼,安静的等待着死神的镰刀斩落下来。
千错万错,他错在不该招惹上她!不该引她入局。
凌若夕缓缓拂袖站起,墨色的袖袍,凌空挥下,一抹银针,咻地刺入他的眉心,手段十分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