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锐利如刀,越过大开的窗户,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薄唇划开一抹森冷的笑。
下一秒,房间内狂风大作,她的身影已然消失在屋内,蜷缩在小奶包怀中的黑狼,警觉地睁开眼,看着融入夜色的人影,默默地替自己的保姆命哀悼,小心翼翼钻出奶娃娃的怀抱,咻地一声,追赶上去。
黑色的残影在空中滑过,似一道幻影,飞出丞相府的高墙,几个起落后,在一家花楼的瓦片上停下。
没过多久,被两名青楼女子簇拥着的公子哥,面带微醺踉踉跄跄地从楼里走出,身上名贵的锦缎裹身,临走时,还不忘向女子索要香吻。
尔后,跌跌撞撞爬上马背,挥舞着手里的马鞭,一路绝尘而去。
凌若夕凉凉地冷笑一声,飞身跟上,当马儿歪歪斜斜钻入一条暗巷时,她手中的匕首豁然出鞘,寒光乍现,一瞬间,便割破了对方的咽喉,血如泉涌。
清明愕然瞪大双眼,左手吃力地捂住正在喷血的脖颈。
“下辈子投胎记得把这张嘴缝上。”抛下这么一句冰冷肃杀的话语,凌若夕静静站在巷子的阴影处,冷眼看着他彻底断了气,这才满意地笑开了。
她说过的,任何一个胆敢侮辱她宝贝儿子的人,她通通不会放过。
“看戏看了这么久,你是自己出来,还是让我请你出来?”忽然,她眼眸一冷,沉声说道,糅杂了玄力的嗓音,犹如一道惊雷,炸响在暗中人的耳边。
呼吸明显加重,显然没有料到自己的行踪竟被对方掌握在手里。
“一路从官道跟踪到京师,又埋伏在我的院子外面,意欲何为,恩?”手腕轻轻摇晃着,泛着森白光芒的匕首,在幽暗的暗巷里,看上去格外骇人。
知道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潜伏在黑暗中的男人,慢吞吞现出了真身。
“你是谁?”凌若夕找遍了记忆中的每一个人,依旧没有找到眼前这人相关的讯息,她绝对不认识他。
“抱歉,无可奉告,我对你并无恶意。”男子穿着一身黑漆漆的夜行衣,相貌平凡,并不出众,属于丢到人群里,立马就会被淹没的类型。
但凌若夕却在他的身上嗅到了,与她同样的,浓郁深沉的血腥味,那是只有双手沾染上无数鲜血的人,才会有的特别气息。
“呵,我大概知道是谁派你来的了。”凌若夕心思一转,便已有了猜测,除了那个无聊到极点的红衣男子,还会有谁,暗中派人一路尾随自己?“他让你来监视我吗?还是让你寻找机会,带走我的儿子?”
话音刚落,她身上散发的杀意瞬间暴涨,整个人犹如一只野兽,而眼前的男人,则是她盯上的猎物,蓄势待发。
男人微微一愣,摇头道:“主子只让属下保护您和小少爷的安全。”
“保护?”凌若夕不屑地扯了扯嘴角,“回去告诉他,我不需要他的保护,我的儿子同样也不需要。”
她的宝贝,她自然会亲手保护好,何需外人插手?
“这……”男人有些犹豫,按照少主的个性,若是得知自己不仅暴露了行踪,还貌似得罪了未来的少主夫人,恐怕回去后,他不会有好果子吃。
“要么死,要么滚,二选一。”凌若夕可没那么多的耐心,给出了两个选择。
暗巷内疯狂肆虐的杀意,浓郁得让男人心头发凉,他深知,这个女人是认真的,一咬牙,终是飞身离去,选择了滚蛋。
“啧,多管闲事的男人。”想到这一路来,暗中被对方秘密解决掉的杀手,凌若夕别扭地咒骂一句,随后,便消失在了巷子中。
第二日,白雾笼罩着整个京师,大清早挑着扁担准备摆摊的小贩,在巷子里发现了清明的尸体,朝廷重臣之子,三王爷的好友,竟在深夜被人暗杀,这个消息,引起了皇城内的轰动!人人自危。
“是谁?究竟是谁?居然残忍的杀害了老夫的儿子。”兵部尚书哭得不能自已,看着被抬回府的尸体,心痛如刀绞,他老来得子,一生只这么一个儿子,如今却遭到歹人的毒手,白发人送黑发人,他心里的愤怒怎能用言语来形容?
“歹徒必定是高手,且品级不低,而且擅长暗杀术。”仵作在仔细验尸后,给出了结论,“少爷是被一击必杀,没有做任何的反抗,显然对方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有所预谋。”
“老夫不想管这些,老妇只要抓住凶手,用他/她的头颅血祭我儿在天之灵。”兵部尚书的哀嚎,在宅院上方久久不散,惊得栖息在灰墙上的鸟儿,纷纷展翅。
而此时,引起这一连串骚乱、动荡的罪魁祸首,正在院子里,和自己的儿子斗嘴,过着优哉游哉的小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