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皆是照实说了。浅影听后倒吸一口气惋惜道:“张答应那么标致的人儿就这么毁了面容,那日后可该如何是好?”
海晴和附和:“哪个女人愿意拿自己的脸蛋儿开玩笑?”
众人你一嘴,我一嘴地说着。直到弘历下朝匆匆过来,大家静下来。君宜把事情大概跟弘历说了一遍,弘历才问:“慎行司那边怎么说?”
“说是放烟火的小太监失了手!”君宜小心说,“嬷嬷们也说许是自己看花了眼,魏常在到底是伸手救四阿哥的还是伸手推了四阿哥并不感确定,慎行司的人还在调查!可魏常在身边的宫女说的是魏常在要救四阿哥的!”
弘历听后点头:“那便让他们手脚快些,永珹可是醒了?这些日子就让永珹留在咸福宫吧,阿哥所暂且不用去了!”
若欢口中道永珹早已醒了,已无大碍。如此弘历又匆匆离了长春宫,出门吴书来迎着往养心殿去。弘历边走边问:“慎行司那边你盯着,宫女怎么说也是八旗出身,不可太过分!”
“奴才明白!”吴书来应着,却又听弘历问“湖边可派人去查了,有何发现?”
吴书来道:“昨晚奴才连夜差人去湖边瞧了瞧,湖边有两道划痕,较小的想来是四阿哥的,较大的是魏常在的。”见弘历嗯了一声不在问,吴书来才说庄亲王在养心殿等候。这边允禄早在养心殿门前徘徊着,见远处圣驾浩浩荡荡过来,忙躬身请安。弘历抬手虚扶一下叫了声十六叔。之后俩人一前一后进了养心殿,弘历问起何事,允禄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弘历垂眸冷冷地够了勾唇,问:“可是为了景阳宫魏常在的事儿?”
允禄当下吓得跪地道:“皇上明鉴,虽然家母一直拿魏常在当做女儿一般看待,可微臣与魏常在并不相熟,也未曾说过话。若是魏常在真的做了天理难容的事儿,还望皇上不要有所顾忌,依法严惩就是!”
冷笑一声,弘历问:“不要有所顾忌?十六叔你的意思是不要朕顾忌你的面子宽恕魏常在吗?”
允禄那里晓得弘历此时此刻什么心境,心内作何感想,他只是照着来之前妻子交代给自己的说:“魏常在身为后宫嫔妃,却无嫔妃应有之贤德,嫉妒生恨陷害皇子,实则该罚!若是皇上念着家母颜面宽恕魏常在,那微臣定然不能安心度日了!”
握了握拳头,弘历直愣愣地瞪着垂头伏地的允禄,吼道:“朕的女人,何时轮到你允禄来说三道四?”听得弘历大怒,允禄慌忙抬头去看,见弘历怒目瞪着自己,他一时吓得腿软,舌头如同被人拽住,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没有丝毫犹豫的弘历出了养心殿,径直往景阳宫去。前院的落成领着侍婢在院子内跪了一排给弘历请安,弘历却看也没看一眼便朝后远去。一路匆匆赶来,到了门前弘历却再度停下。他心内砰砰直跳,下意识地握了握出了汗的手,侧耳倾听,屋内却没有任何动静。吴书来跟在身后有些焦急,低声唤了:“皇上,魏常在她许是……”
弘历抬手示意吴书来不要说下去,他侧了侧身子对吴书来说:“你来推门!”
吴书来愣了愣,忙小心推开门。扑面而来的苦药为让其皱了眉,吴书来转而躬身退到一侧,弘历闻得这般苦的味道,不禁蹙了眉头。而屋内传来虚弱的声音,问:“是玲珑回来了吗?”
“是朕!”弘历强压着心脏的跳动,跨入屋内。再一看去,隔着月白纱帐,朦胧地看不真切里头人的样子,弘历立在正殿内见床上的人掀开被子欲要下来给他请安,忙掀开纱帐进去,急急喊道:“不必多礼!”
虽是如此,倾暖还是周周生生地行了礼。弘历见她依然穿着浅绿暗纹寝衣,身体一度瘦削的让人心疼。怎么他每次来见她的时候,她都是这般犹如枯萎的花朵一般让人又爱又恨?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支撑着她,支撑着她在宫内要与他对立?庄亲王,允禄,到底用了什么法子,让这个女人可以死心塌地追随着。他要如何才能让她死心塌地?
纵然如此,弘历还是唤人来服侍情暖躺回去。可倾暖却依然立在那里凄然笑:“臣妾这里的宫女被您关在了慎行司,哪还有人伺候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