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成一团,有电话的有之,高声叫骂的有之,枯坐不动的有之,更多的是前去察看教练伤势,叫医生。柔道馆内磕磕碰碰是常有的事,因此配备着专门的医生,那医生来只是稍微检查一番,便赶紧叫救护车,说:“伊藤先生是怎么了?伤得这么严重,视网******落,四枚牙齿断落,很可能肋骨也裂了,说不定还有右耳失聪,你们练习时可不可以小心点?这样下去要出人命的。”一名学员苦笑道:“伊藤先生只是挨了一记拳头而已……”那医生吓了一跳,不敢再说什么。
星期天的晚上,学生们总是过得比较放松,大都还没从两天的休假期恢复过来。八点左右,全市最热闹的宁海路已淹没在霓虹灯的海洋中。车辆穿梭,行人来往,人声鼎沸,热闹的景象多少体现了一丝城市的魅力,湿润的海风充盈着大街小巷,空气咸腥当中又带着***人的味道。
宁海路中段的白夜娱乐城四楼戴维斯台球俱乐部大厅内乱七八糟站着一堆人,都是只有十六七岁的年轻学生,不下三四十人,有的还穿着二中的校服,大早就预订了正中央的一张台子。一群人或坐或蹲,围在附近吸烟吹牛,满口污言秽语,好像在争执什么,搞得四周乌烟瘴气,其他顾客敢怒不敢言,只是看一眼情形就走了,大厅里空荡荡的,基本没什么人消费。
老板暗暗叫苦,暗自***代保安集中精神,看到不对劲的情况就马上报警。“喂,你们不是说在秋山混得很开的吗?快过去套套话,问他们几时离开。你看那几个人后腰鼓鼓的,肯定藏有凶器,莫非想在我这里开片?妈了个巴子的,老子这里可是针对上流社会的高级场所,不是迪士高舞厅!”有个保安仔细瞧了瞧大模大样坐在台子上的一位男学生,低声道:“老板,我看还算了吧。”
“算?那我生意还要不要做?你们的工资还要不要发?平时吹牛吹得挺厉害啊,关键时刻就抽风!”
保安道:“那小子我认识,是***局耿局长的儿子,名叫耿仲凯,要是老板不介意,我就过去修理他一顿,打得他爸爸认不出他什么样!”
“那算了。”
阿凯坐在大厅东面的台子上老神在在地抽烟,周围簇拥着一群学生,唐启伦就坐他的旁边。这小子深受阿凯器重,在小团体内的地位得到了很大幅度提升,隐有坐三望二的趋势——谁让他是廖学兵的弟弟呢?
阿凯给唐启伦递了一支烟,问道:“大哥怎么还没来?”后者受宠若惊的接过烟:“大哥可能在监督静柔做作业,可能很快就能赶到。”
阿凯颇为向往的说:“有个这么好的哥哥,真让人羡慕。”对于廖学兵能说动杨立学放弃柔道改打台球单挑,他实在佩服得要死。
在他们的对面十米处的台子边上靠着杨立学,一脸不怀好意的挑衅表情,他们也有十几二十人,部分是信义柔道馆的学员,另一些则是他班上***情很厚的同学。一个人单挑震慑整个柔道馆的事可算得上传奇,杨立学不敢丢脸,回去之后向死党们添油加醋,说道耿仲凯领着十几个壮汉冲进柔道馆内打砸抢烧,约好台球定生死,他的同学个个义愤填膺。天一入夜,几个身材胆量还算可观的,腰间偷偷揣上小刀和铁管跟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