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的脸上,没有丝毫喜『色』,远处陈顼虽然避其锋芒,却也没有任何慌张之态,更不用说如先前的阴阳老怪一般绝望。
他们两人都清楚,这道金源剑气,已是樯橹之末,是奈何陈顼不得的。
张凡如此作为,示威的意味更浓重一些。
“轰~”
他手臂一颤,那抹亮白之『色』忽然剧烈地抖动了起来,随即轰然崩散,化作无数的细碎剑气,漫天弥散开来,仿佛飓风席卷,经行处一片狼籍,将这火灵之地,向着末世景象,又前推了一步。
从灭杀阴阳老怪,到追击陈顼,至现在金之本源耗尽,万丈剑气崩散,其实不过片刻功夫。
一大一小,两样东西,在阴阳老怪陨落之时飞起,到得此时,还未曾从空中掉落。
大者,阴阳光华一铜镜;小者,正是一个小巧秀气,宛如女子佩戴的乾坤袋!
“嗯!”
剑气刚刚崩散,张凡与陈顼同时腾出了手来,分别向着它们一捞。
一个半透明的巨掌浮现,一把抄下阴阳镜飞回了张凡的身边,乾坤袋,却是毫无疑问地落入了陈顼的手中。
在一个结丹宗师的手中抢东西,还想面面俱到自是不可能的,张凡也只能选择最有价值的一项了。
有了洗劫童姥姥的经验,他清楚得很,像童姥姥、陈顼、阴阳老怪这个级别的结丹宗师,最有价值之物,必是那件法宝无疑。
果如其然,见得张凡虎口夺食,将阴阳镜夺取,陈顼的脸上陡然阴沉了下来,握着乾坤袋的手猛然捏紧,显然是气急了。
面对着他森然无比的目光,张凡怡然不惧,径直对视了过去,两人之间的虚空之中,几乎要腾起火花来。
少顷,一声冷笑,打破了沉默。
“张凡,你很好!”
“跟你曾祖一个样子,都是那么让人憎恨!”
说话之时,陈顼满脸的肥肉抖动着,仿佛想起了什么往事一般,声音飘忽而尖细,完全不似平常满是笑意的模样。
“哦!”
尖细刺耳的声音让张凡眉头一皱,旋即松开,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出来一般,悠然道:“多谢师叔的夸奖了。”
“师侄愧不敢当。”
“说起来师侄有一事不解,不知当问不当问?”
陈顼冷哼一声,目光在张凡的身上上下一扫,忽然莫名一笑,开口道:“你尽管说便是。”
“好!”
张凡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直接问道:“十几年前,无回谷一事,是否师叔所为?”
“是又如何!”
“若不是葛兄阻拦,老夫当时捏死你跟捏死一只蚂蚁没有区别,又岂会让你羽翼丰满活到今日。”
陈顼也不虚言掩饰,直接承认了下来。
“可是为了先祖之事?”
见他承认张凡也不意外,继续问道。
“不错!”
陈顼脸上一阵抽搐,好像沉浸在往事之中,声音悠远,其中的怨毒之意,即便是隔了时空,依然清晰传来。
“张烈老匹夫!”
“他凭什么折辱于我?”
“我与葛兄的事情与他何干?非要横『插』一手,要是没有他,我跟葛兄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又岂会是现在这般模样?”
“我恨!”
“什么?”
张凡猛地打了个寒颤,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满脸的怪异之『色』,全身寒『毛』直竖,说不出的不自然。
“说什么专心修习,让葛兄去闭死关,一闭就是四十年,成了现在的死人模样。”
“硬『逼』着我去试炼,说是磨出真正的男人气,结果练出了这身肥肉。”
“我恨!”
张凡有点无语了,仔细看来,陈顼一张肥脸之下,还真有点清秀的模样,想来年轻的时候还真有可能是姬无瑕一类的人物。
再加上跟葛师叔腻腻歪歪不清不楚的,如何入得张烈那般豪雄之人的眼中,强加干涉之后,方才种下了今日的恶果。
说完这些,陈顼全身肥肉颤动了一下,仿佛在强行抑制着什么,随后冷笑声声,道:“小子,可知老夫为何要跟你说这么多废话?”
“你觉得,你现在还是老夫的对手吗?”
“哦!”
张凡微微一笑,明白他的意思。
先前身体承受不住,为了避免重伤,多余的大日之力已然灌入了九火炎龙珠之中,此时火焰褪尽,自然现出了平时的状态。
正常情况下,以筑基中期的修为,当然不可能跟结丹宗师抗衡,即便是张凡,也是不行。
陈顼说了这么久,无非就是在等这一刻罢了!
“师叔不妨试试!”
张凡面『色』不变,丝毫有没有惊慌的意思,悠悠然说道。
陈顼也不再多说,正要出手,却猛地顿住,目之所及,只见得一个火红『色』的圆球从张凡的手中浮起。
上面,一朵金『色』火焰,摇曳生姿,仿佛要随时可能熄灭一般。
可就是这朵微弱的金焰,却让陈顼骇然止步!
“师叔,你想跟我同归于尽吗?”
“哈哈哈……”
张凡大笑着转身,丝毫不担心地将后背曝『露』在陈顼的面前,慢悠悠地径直飞向了光门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