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老实说,她真挺讨厌自个儿,干嘛啊这是,较啥劲儿啊?
走出行政楼,路过军容镜时,她特地瞅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就想看看心里有没有扭曲掉……
不管怎么说,那美人儿的话还是成功的影响到她了,让她心里憋得闷闷地发慌。
暂且不说邢老爷子待她如何,就单说她这个人吧,嘴毒心不毒的典型儿,听到自个儿把人气成那样儿了,她真真儿的不太舒服。
可是,真要去看他么?
考虑考虑再说吧!
下午,301解放军总医院。
特殊病房里,刚刚醒转过来的邢老爷子屏退了所有人,单单留下了邢烈火。
气氛凉凉的,两足鼎立着。
靠在床头,邢老爷子面色沉沉的望着儿子,而坐在病床边的邢烈火,一贯冷冽的脸上没有半丝儿表情。
两个人男人之间,原本是最亲近的关系,可是彼此间那感觉却是诡异外加怪异。
良久……
还是老子先服了软,望着儿子的眼神有些沉痛,“儿子,咱爷俩也难得坐下来说说话儿,谈谈吧。”
斜斜地瞥了他一眼,邢烈火冷冷地弯起唇角,深邃的眼神儿里掠过一抹讥诮来。
“我跟你,有啥可谈的?”
开场白就被噎着了,邢老爷子脸色有些白,“……都这么多年了,干嘛非得和爸爸拧着来?”
“我只做该做的事儿,没工夫与你拧。”
眉头紧蹙,邢老爷子这回也没有发火儿,“咱爷俩开门见山的说吧,对那个姓连的丫头,你是不是上了心?”
不曾想,他的语重心长,到儿子这儿,除了冷笑,再也没有换到他脸上任何一个不同的表情。
邢烈火这次连眉毛都没抬,冷声说:“我说过,我的事儿与你无关。”
“傻孩子,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有些气结的咳了两声儿,邢老爷子沉声说,“自古成大事的男人,最忌讳用情。纵观古今,你见到哪个能开疆阔土的英雄男人是儿女情长的?烈火,邢家世世代代典盛不衰的家业,难道你非要毁在自己的手中不可?”
“别这么说,我不还有两个堂弟么?”邢烈火照常的没有表情,声儿冷冷地辩不出情绪来。
老实说,儿子的喜怒不形于色,以前一直是邢老爷子欣赏的。
只有没有软肋,遇事不会冲动的男人,才能勇往直前战无不胜。
可现在,知子莫若父,哪怕他不承认,他也知道那个女人必定是祸水……
一念至此,他沉稳如山的眼底闪过一抹戾色,但很快并掩饰了过去,又叹道:“谁都年轻过,你要真稀罕她,养着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该懂得审时度势,局势的变化谁都不能预料,更该懂得究竟什么样的女人,才能助你在仕途上一帆风顺!”
“养着她?像你似的!?”
冷冷地吐出一句讥诮的话,看到他爸变得铁青的面,邢烈火觉得无比舒坦,又无比矛盾的痛苦。
见儿子油盐不进,邢老爷子脸色越沉越沉,“烈火,我跟你妈之间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外面养女人,让她见天儿痛苦得生不如死,还得在所有人面前装得大度光鲜,微笑着忍受心如刀绞的滋味儿?”脱口而出的一番话,用邢烈火那冰冷的语气说出来——
一室俱寒,冷冽逼人。
而他目光里迸发出的冰冷,锐利得让人邢老爷子心痛不已。
这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儿子,他身上那份王者之气几乎是浑然天成的,打小儿样样比人强,杀戮决断狠绝辛辣,从来不需要他操心前途,他知道,他心有万千沟壑,自然会去拼去抢。
这么优秀的儿子,未来邢家的掌舵人,怎么能为了一个女人失去分寸?
他又怎么能够眼睁睁地看着他将自己的前途毁到一个女人的手里?
自古红颜多祸水,在他的眼睛里,古今中外,只有因女人而功亏一匮穷途末路的狼狈男人,绝对没有能擎天劈地的盖世英雄。
好男儿,必不为女人所扰。
他突然激动地伸出手来,紧拽着儿子的手腕,动情地说,“烈火,你是我的儿子,我是你老爸,我们不是仇人,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就是想方设法拆散我的家庭,贬责我的妻子?”
“我说过,她不是你的妻,你们的婚姻无效!”
“有没有效,从来不在程序,而在人心!”平平淡淡,冷冷清清地说出这话后,邢烈火又嘲讽似的冷笑,“就比如你跟我妈,有效的婚姻,无效的感情,有意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