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证据可控。对付相柳这种人,只在于能否收拾掉、时机又是否合适,成与不成,其实不在乎这个考世的。”
伯益:“那大人您打算怎么办?”
伯禹:“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公审考世、以明其罪,这也是最后给相柳一个机会,警告他今后不要再乱来,同时震慑天下各部之人不要再与妖邪勾结。……至于考世嘛,下一此与水妖大战时,就把关他的囚笼也放在淮泽岸边吧,同样的罪行便是同样的下场。”
见伯禹已做决定,伯益便没有再说什么,又问道:“如今之患仍是淮泽水妖,大人是否已有良策?”
伯禹:“若没有好办法,那就用笨办法,总之不能什么都不做。无支祁第一次是怎么被我们引出来的?就是因我等做势欲挖开淮泽出水口、将湖泽积水泄入汪洋。那么这一次不论他想怎样,我等就真的去疏浚下游水道。
从东祝城境内淮水入海口处开挖,掘开淤积之处,拓宽、拓深水道,自汪洋向淮泽延伸,最后再掘开淮泽出水口。如此虽不能排干整个淮泽,也能让周边湖泽消失,淮泽面积大大缩减。哪怕水妖还想兴风作浪,亦不可能再有今日之势了。
伯益提醒道:“无支祁恐不能让大人顺利掘开水道,那么长的水道,只要在一处袭扰,便能让我等无功。”
挖开水道,引淮泽大水泄入汪洋,须保证淮泽下游全部畅通;而无支祁想要破坏却很容易,在任何一处捣乱都可以堵塞水道,使伯禹的治水之计不能成功。尤其是在淮泽出水口处,只须一阵风浪卷过,就能让众人前功尽弃。
伯禹点头道:“我当然清楚情况,但淮泽下游必须疏浚。其实无论淮泽有无水妖,我等治水也都要这么做,那就继续动手吧。若无支祁主动前来袭扰,正可趁机将其擒获。若它隐匿淮泽深处不出,或者随意袭扰别处,那才更麻烦!”
……
荆山顶上,虎娃亦点头道:“伯禹如今的笨办法,其实就是最好的办法。他就是来治水的,而淮泽就当如此治。他从一开始便是这么做的,如今仍是这么做。那无支祁在水府中未必能待得住,想阻止的话就得现身出手,才有机会将其擒获。”
玄源:“下游水道蜿蜒漫长,想顺利掘通可不容易,颇为耗时耗力。无支祁若来袭扰,恐两岸民夫伤亡惨重,水道亦可能随时在任意一处被截断。”
虎娃:“有一人或可相助。防风氏若持斩空刃至此,疏浚淮水将事半功倍,那无支祁前来袭扰时,亦更有把握将其擒获。我既然已插手拿问考世,那就再走一趟百越之地吧。”
伯禹心知铲尽水妖不易,但并没有设法去找虎娃帮忙。这不仅是因为他并不知虎娃在何处,更因他很清楚,像虎娃这等仙家高人若想现身指点便早已现身,不需要他刻意去找。如果虎娃想帮忙的话,也可能早就帮忙了,手段却非他所知。
伯禹料得没错,虎娃凝炼一道分化形神之身,飞上云端直往南去,已进入了百越之地。
虎娃此前并未来过这里,此地风土人情与中华以及巴原皆有不同,并不像想象的那么荒凉,某些地方竟显得非常繁荣。但这种繁荣的感觉,与巴都城一带的人烟繁茂、民生富足景象还不太一样。
很多村寨显得很破旧简陋,仿佛刚刚脱离古朴蛮荒时代,但有些庄园和城廓却很精美甚至是宏伟。生活在其中的人们皆着华服,所用器物金玉满陈,打造得皆极为精巧,也不知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
不论是中华各地还是巴原,皆有人沦落为奴,但人丁仍以平民为主体。而这里显然奴民遍地,很多人是举族为奴。正因为此,各部权贵才能肆意集合人力、物力建造华美居所、打造精奢巧器物。
很多地方的景象,简直就是分成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偏偏又是离得这么近。虎娃的目的地,是防风氏所在的罔城。
罔城非防风氏所建,追溯其历史恐已有千年之久。早在近千年之前,当地的百越部族就把这一带当成集市、相互交换各种物资,渐渐有人就在此建造房屋定居,出现了人口相对流动频繁的市镇,历时数百年渐渐发展为城廓。
后来吴黎、水黎、花黎三大部残众南迁至此,并与百越诸部融合杂居。防风部崛起,便占据了这座城廓,并下令各部派奴民大兴土木,将其扩建了一番。防风氏受中华天子册封后,罔城也成了伯君府所在。这里如今并无城主,亦不行中华礼法,防风氏就是主人。
大江入海口南侧的三角洲一带,原本就多湖沼,大洪水更是形成了遍处泽国,百越诸部也深受其患。后来防风氏劈开巫云山,众高人趁势冲开大江水道,上游的巨量泥沙在大江入海口处堆淤,使大江三角洲向前延伸出百里沃野,百越各部也按伯禹大人的计划治水。
百越诸部有防风氏这样一位强大的首领,发动大批不计死伤的奴民,亦不理会其他地方的闲事,如今的治水成效已很明显。
疏浚水道排淤造田,将积水泄入汪洋或汇入低洼,曾经泛滥诸多湖泽经过整治,如今汇成了一座大湖,名震泽,后世亦称太湖。
在震泽周边一带,新开垦出了很多良田、修建了诸多村寨,其中大部分是防风氏这位伯君的私人领地。因洪水失去家园的很多小部族,如今也成为了防风氏的奴民。
越过烟波浩渺的震泽,其南方也有一座湖泊,名风渚。风渚古已有之,经洪水泛滥并再度治理后,如今已与旧貌不同,而罔城便邻风渚而建。虎娃飞过震泽,尚未到达风渚便落下了云端,进入了一座山中。
百越之地,河流、湖泽、平原、丘陵交错,有不少地方仍山深林密。这座不知名的山,虎娃以仙家神识扫过,已发现山中有不少遗骸散落于偏僻处,甚至还被野兽撕食。而在一些缓坡上,好像还有数十人暂住,他们三三两两为伴。
这些人以竹枝草叶搭起简陋的窝棚,步履蹒跚、衣不蔽体,指甲头发很脏、很长,几乎都看不清相貌了,而且年纪也都不小了。虎娃身前不远处就有三位老者,他们搭了两个窝棚,在山崖下还用石头垒了一个简易的火灶。
一位披着蓑叶的老妇,正坐在石灶前生火,石灶上放了个破陶盘。正有两位老汉从山下走来,一人手中提着几根刚挖出洗净的薯蓣,另一人居然提着一串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野鼠,这便是他们的食物。
虎娃在山中走了一圈,并没有被这些凡人察觉,又到山下村寨暗中查探了一番,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发那座山,是附近几个村寨的“老人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