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令下,墙头上万箭齐发,一众兵丁纷纷中箭,死伤无数。船上将领见防守严密,只得下令退回船上,船亦退后几十丈下锚泊住。
宋铁塔见敌船稍退,虽暂舒了一口气,但却面现忧识,对身旁的史大人道:“老大人,敌船虽退,但必再犯。此时或为等候援军或准备而已。敌军势大,大人且速回庄内,与众大人坐快船连夜离开此处。一旦天明,想走却难矣。”
史大人道:“将军此言差矣。老夫虽为文官,却也不是临阵脱逃之辈。”
宋铁塔道:“史大人海涵,末将失言。末将并不是叫大人逃跑,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敌军势大,又突然来袭,我等如何敢不顾众兄弟生死与敌人硬拼呢?大人先走,末将抵挡一阵随后便来。”
史大人听他如此一说,只好道:“好吧。将军小心。”史大人说完便往里走去。
宋铁塔自观察敌情。却得哨兵来报,段凌两位将军船只离开沙洲后,敌船已包围了沙洲,史大人船只已无法突围,众大人已退回厅内。宋铁塔得知段凌二人已离开,稍觉安慰,便即又派两队小队巡查四周守卫情况。自己却在一堆擂石中提了一块近百斤重的大石,放在墙边,挨墙坐着,不多时便睡着了鼾声雷响。
约摸到了三更天,忽而鼓声大作,一副将在墙头大叫:“宋将军!宋将军!”宋铁塔早已惊醒跳将上来,往墙头一站,只见下弦月刚从湖面上升起,那铜镜般的湖面似乎有了光泽。鼓声正从敌船上传来。看来敌人偷袭不成要大举进攻了。遗憾的是不知段胡子与凌竹竿到了哪里,不克多想,叫亲兵拿了一把长矛,握了一把硬弓,大声喊道:“兄弟们!食君之禄,为君尽忠!燕贼兵马要来了,全军上下用命顶住,段副将与凌副将已在敌人的后面,只等火光一起,我等便杀将出去!”众手下齐声应诺。一通鼓声之后,敌船渐又泊上了青石码头。船上兵丁又下船登岸,这一次月光之下,兵丁都抓了盾牌和单刀,月光之下,刀光闪烁,渐渐接近庄门。宋铁塔等敌军近前,下令放箭,自己挽了一个满弓射出,一箭穿过盾牌,躲在盾牌后的兵丁倒地而亡。但手下却没有他这般神勇,敌兵以盾牌遮挡,不一刻已到庄门之下,架起木梯,庄门也被撞得轰然作响。一时间,刀光剑影,喊杀连营。宋铁塔手执长矛立于墙头,东一刺西一矛,真是威不可挡。敌军久攻不下,忽而船上唿哨声起,从船上飞窜出数十条黑影,从兵丁身边甚至踩着众兵丁头顶疾奔而来。宋铁塔大惊,心道:“这水兵舟师竟带了这许多武林高手?我等危矣。”连忙下令一小队人马以羽箭射之。然而,此等情形之下,羽箭也只射伤了几人,其余的已登上了墙头。此时方才看清,来的这些都是锦衣卫。敌军见状,军心大振,杀声大起。不多时,三五个锦衣卫已杀到门边,杀散守门兵丁,开了庄门,敌兵如潮水般涌入。宋铁塔手下死伤殆尽。宋铁塔见大势已去,率了残部数十人,且战且退,退到了大厅之前的庭院内。敌军见胜负已定,却也不再进攻相逼,在院内列了个阵势,只等主将到来。
只听到几声“哈哈哈”的大笑声,两人并肩步入院内。一个是全身银白色铠甲的中年将军,另一个却是头顶束发金冠的锦衣人。这两人宋铁塔却是认得的,身穿铠甲的是舟师总兵官王友,那锦衣人却是锦衣卫都指挥使纪纲。王友一见宋铁塔,便收了笑容,双手一揖,道:“宋将军,很久不见!”然后拉着纪纲道:“纪大人,下官给你引见,这位就是宋辛宋将军。”宋铁塔哼了一声,并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