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吧?”
虽说一年四季,人参都在地里长着,但是采参的季节不同,叫法也不一样。春天是人参拱土的时期,叫青草市;初夏是人参发叶时期,叫芽草市;盛夏是人参叶片碧绿时期,叫黑草市;人参开花的时期叫韭菜花市;人参结籽时期叫红榔头市;秋天,人参叶黄时期,叫黄罗伞市;人参籽落时期叫刷帚头市。
眼下正是放山最好的季节,也就是红榔头市。平时很少有放芽草市、青草市或是韭菜花市的,一是不好找参,二是人参浆液不足,采出来可惜,也卖不上价。即使找到人参,也是半场欢喜,正所谓“早放山,没浆气;晚放山,一堆皮”。空皮无肉,干巴参叫泡;而跑了浆成色不足的人参就叫哑巴参。
关把头听老羊倌这么一说,脸色有些不自然,继而哈哈大笑了起来:“老爷子,行货卖行家,咱也不说假话。托山神爷老把头的福,那参是‘密棒槌’。有片,有堆,都是大货,先前时节不好,这才拿回几根投石问路。眼下正是‘开秤’的季节,也想看看今年的行情,没想到一切都瞒不过老爷子。”
棒槌就是人参,“密棒槌”就是藏人参。如果参帮放山时发现参地都还是三品叶以下的小秧子,参帮把头会把人参给抬出来,然后交给某人去把它换个好地方重新栽上。如果生长地不好,将来也难成好货。而谁去“密人参”,这人参可以说以后就归其后人所有了,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传至数代以后,足可以发笔横财。当然,密参的人选不是随便说让谁密就让谁密的,自有一套选人的方法,不管怎么说,肯定要服众才行。
关把头说那棵“开山钥匙”是“密人参”,估计肯定也是他家先人老早以前密下的,现在估计是到了收成的季节了。
老羊倌见关把头已经和盘托出了,也爽快地笑了笑:“关把头,买卖讲缘份,老头子我不敢说别的,肯定是公平合理,仁义俱在。事成后,我请兄弟们吃喜份子”
关把头也很豪爽地笑了笑,一个劲儿地夸老羊倌为人爽快,快人快语。要是真能抬出大货,喜份子理应他请,这点规矩他还是知道的。
老羊倌递给了关把头一根烟,都点着后,笑着问关把头,什么时候准备拉帮,不知道方不方便一路同行。
关把头把脑袋一晃,大嘴一撇:“瞧老爷子说的,自古以来,放山人和收山人就是一家子,哪有不方便一说。眼看着日子也差不多了,到了红榔头市,赶早别赶晚,三天后就出发,到时候一起走,也好有个照应。”
老羊倌见人家点头答应了,赶紧抱拳连声道谢,看了看时间,也不早了,就准备起身告辞。
关把头说什么也不让老羊倌和徐青山走,说是既然都到家了,吃完饭再走。
老羊倌晃了晃脑袋,笑道:“关把头,你的好意,老头子心领了。不过行行有道,住店不住村,进家不过夜,这也是我们的规矩。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也得回去准备准备,改日再说,到时候一醉方休。”
关把头又挽留了半天,见老羊倌执意要走,也就不再坚持了,一直把老羊倌送出了村口,直到看着老羊倌和徐青山走没影了,这才回了家。
徐青山见四下没有人了,这才长出了一口气,问老羊倌是怎么打算的。
老羊倌呵呵笑了笑:“小山子,摆摊开店能赚几个钱,要是闲得慌,咱爷俩跟着上山去转转,一大年来,你也学了不少东西,也得实际操练操练。何况这宝也不简单,据我估计,最差也是个‘大瓜’,够咱爷俩走一趟了。”
徐青山一听,也有些兴奋。平时,老羊倌白天说,夜里讲,也说了不少东西,但都是顺嘴一说,随便一听,趁着这个机会,也正好练练手,是骡子是马也得出来溜溜才行。抬眼看了看老羊倌屁股后面的那块狍子皮,忽忽闪闪的挂在屁股上,有些憋不住笑,这才问老羊倌是怎么回事。
老羊倌不紧不慢地把这里面的道道逐一说了一遍,徐青山听的是云里雾里,不住地咧嘴,感慨颇多,没想到这放山和牵羊都差不多,里面的规矩会这么多。
老羊倌一边走着,一边告诉徐青山,放山这一行当自古就有之,本来就是牵羊的一脉。想当初也是牵羊人才干的差事,只不过这种事一个人干不了,都得寻几个帮手,这里面的道道才慢慢地传了出去,时间长了,也就独成一门。不过,参帮放山也只是对走山的规矩相对熟悉一些,只会找参。真要是找宝,他们基本上啥也不知道,都是白给。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