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求救声,那缠绕他的是什么?石小毅来不及深思,抱住兀自混乱挣扎的姚小船,朝着水面上冲去。
可谁曾想就这突然间,石小毅只觉整个身子一紧,神思昏沉,就要昏睡过去,这刹那功夫他整个人就往水底深了两三丈,石小毅几番挣扎哪里能止住下沉。姚小船好像也看到了这一幕,反身过来救他,可石小毅如挂着千斤巨石,姚小船拼命拉扯,只有两个人共同往下堕落的份,压根儿就是离水面越来越远。
石小毅的手掌拍出,将姚小船推开,姚小船又要扑过去救他,再度被推开,两兄弟竟是你不让我、我不让你,终于石小毅忍耐不住,几个气泡泡吐出,张大了嘴朝姚小船喊,姚小船哪里听得到他是在喊什么,只是一个劲地摇头,忽而,哭声,凄厉的哭声从水底涌来,好像是惨死的冤魂,纠缠宿世的仇恨,令两兄弟下意识地都打了个冷颤。
石小毅顿时清醒过来,手掌蓄势,朝着姚小船胸膛就是狠狠拍去,他是企图借着这凶狠的掌力,将姚小船重新拍到水面上去,从而被他人得救,谁知姚小船死死抓着他的衣袖,只来得及闷哼下,本就匆忙穿上的衣裳当即裸开了胸膛,那颗悬挂在他脖子里的护身珠在水里起起伏伏,忽然间金光一闪,两兄弟好似耳边炸响个惊雷,待回过神时,石小毅惊诧地发现身体已然没有了束缚,何必再管为什么,反观姚小船渐渐放弃了挣扎,整个人如浮萍般悬在了水中,石小毅拖住他的手臂就往水面冲去,他害怕了,怕再迟些姚小船就得一去不回了。
两兄弟才露出水面,就听两岸喧闹,数点水声由远及近朝着两人所在扑来,好像是潜伏在侧防止意外发生的水军士兵,只听得一名即将追赶到石小毅的少年惊恐大叫:“有鬼在哭,是鬼在哭啊,他要来索命了!”
石小毅倚靠着双腿掌控在水中的姿势,朝河滩游去,同时极有规律地按压姚小船的人中,嘴里一个劲地念叨:“你别吓我,我们到岸边了,一到岸边就安全了,不会有事的。”
姚小船悠悠醒转,嘴里喷出几团水花,看清是石小毅如见恶鬼,大叫着:“三只眼,他有三只眼,他是个人!”这话才说完,望了圈周围黑沉沉的水波,一点点亮起的火把,姚小船竟是又喊:“河里都是鬼,他们跳下去了,皮烧烂了,头发都没了,他们哭得好惨,撑船的怎么还没有来,我要渡河,我要回家!”
“小船你醒醒,这是我,我是小毅啊!没有鬼,谁要是敢来害你,我一定把他们都杀了,你不要怕!”石小毅搂着姚小船往岸边游去,怒喝道。
姚小船显得惊慌失措,只是道:“我又看到他们了,他们又要来找我,河底是的,都在河底住着,一堆堆尸骨,死了,但是他们都想要回来,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他们朝我游来!”
一番嘈乱,火把渐渐往河滩聚集,石小毅把姚小船拖到河滩上,已然也是精疲力尽,整个人瘫软下去,颜阖冲来朝两兄弟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姚小船抓着石小毅的手臂,喘气回答:“将军,我看到了鬼,这河底有鬼在!”
颜阖整个人怔在了那,似乎也想到了什么,转身朝众人高喊:“所有人全部往河滩退,任何人不得再下河去救人!”
秦副将踉跄奔到朝着颜阖低声道:“颜阖将军,我们该不会是遇到了传说中的那个恶鬼?”
颜阖只是无语摇头,脸色冰冷严峻,竟是也不敢定下结论,一名身穿水军副将服饰的男子疾跑而来,看了看颜阖和秦副将的脸色,惨然道:“两名兄弟下落不明了。”
王庭不知何时也走到了颜阖身旁,皱眉道:“莫非那个传闻是真的?澡溪河底有水鬼。”
几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竟是都不敢再接话,王朝出现在了王庭身后,阴沉着脸喝道:“这绝对是真的,这些年但凡谁敢深入澡溪大河,总时不时地会出事,颜阖,你竟然还敢叫我们横渡澡溪,莫非是故意想要害我等性命!”
秦副将赶忙笑呵呵道:“公子莫要动怒,这种事谁也不想发生的,大河有那种脏东西,本来也就是个传言罢了,谁又真的见过!”
王庭冷冷笑道:“那是因为见过的人都死了。”
火把底,一名尖嘴猴腮的少年忽而狂喜地从河里跑来,浑身泥沙具是,手里还提着什么东西,待跑近了众人才看到他竟是提着一双皮靴,到了王朝身前,他嘿嘿笑道:“朝哥,你看我帮你把皮靴找回来了,这下子你就不用光着脚回军营了。”
石小毅连连冷笑却不说话,眼看姚小船也渐渐恢复平静,两兄弟你看我,我看你,忽而咧嘴笑起来,姚小船捂着自己胸口咳嗽了几声,笑道:“我又被你打伤了,我估计着你要将我活活打死了才肯罢休,这几笔账我可是一直都记着的。”
石小毅粥粥眉,忽而亦是伸出拳头朝着自己胸膛口砸了三下,作出疼痛欲死的表情,朝着姚小船道:“啊!我死了,还不了债了,你还是找别人去要银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