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从他身上都散发出了一层阴厉之气,一双眼睛,已呈半透明的血色,几乎就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别,别过来,我走,我立刻就带他们走——”阿毛心中油然升起一等恐惧,本能地朝后就要退走,可这小煞星,哪里有管他这些,朝着他静静地走过来,一个拳头好像真就在瞄准阿毛的心口子。
“上啊!你们都给老子上啊!谁把他干掉,我赏他,我赏银子——”阿毛朝着身旁另外几个小地痞挥拳大喊,可眼睛直直盯着拓跋独毅,不禁双腿颤抖,就差尿裤子了。
那几个小地痞却是不假思索地就朝两旁退开,大圆脸胖子偷偷朝身后几人说:“你们都听我的,不许动,谁要是动了真被打死,那可没办法。”
这群小地痞说穿了到底都还是孩子,哪个真是不要命的?
“啊!”惨叫声,阿毛的脸都由绿色重新转为病态的潮红,他双眼欲裂,瞪着青天,身子半扭曲着,在地上抽搐,嘴里不住叫喊:“老大我投降!我投降啊!”
“老大,不要杀他啊!”江夜冲出来,拉住了拓跋独毅的衣角,朝着他求喊。
这一幕又是在眨眼间发生,阿毛就看到拓跋独毅朝他跳冲过来,随即他的脸已对着自己的鼻子,拓跋独毅身材是比他矮啊,可他手掌握着阿毛的胳膊,朝底下一个拉扯,撕心裂肺的惨痛,就由手臂蔓延到他全身,清脆的骨头碎裂声,那可真比杀猪都叫的狠了!
拓跋独毅抬脚踩住阿毛的肚子,右手成拳攻到阿毛的脑袋上,就差一寸距离,绝对可以打爆他脑袋了。江夜拉着拓跋独毅的衣角,可怜兮兮地哀求:“不要杀人,真的不要啊,教训他下就够了,否则他阿爹阿娘也会哭的。”
“阿爹阿娘也会哭的?”闻言,拓跋独毅喃喃重复了一遍,眼中的血色迅速消褪,转而茫然,似是被触及了极深的心事,脚底用劲,阿毛整个身子被踢地飞出去十多步远,呼啦啦还直打转儿,眼看是连哀嚎声都发不出了,哪里还有劲再来挑战。
大圆脸胖子见此情此景,竟是连爬带走跪喊:“老大!老大,我叫徐胖子,我想好了,以后带着弟兄们都跟你混了啊!”
拓跋独毅多看了他两眼,道:“我不是地痞流氓,我也不需要谁跟着我。”
“老大啊,我们以后坚决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我们可以帮你赚银子,帮你搞吃的玩的,你就做我们的老大吧!”徐胖子是连着点头,小鸡啄米似地连连求道。
拓跋独毅却不多理会,似乎脸上也添了些忧郁,眉头微皱,转身朝庙里走去。
江夜眼睛滴溜溜地转,嘿嘿笑道:“徐胖子,我代表老大收下你们了,以后你们得叫我江哥知道不?以后除了老大,你们就得听我的,否则老大是不会要你们的!”
“江哥!江哥!”徐胖子几人倒是懂得脸色,赶紧纷纷笑喊,这样做还不够,徐胖子赶紧朝身旁的两个小地痞喊:“你们俩还愣着干啥,没看见那边还躺着个小地痞吗,赶紧将他丢下山去,免得脏了咱老大的眼睛!”
江夜是打心里得意,不禁笑出了声,走到徐胖子身旁,个子是矮,可伸手揽住徐胖子的脖子,踮起脚尖凑在他耳边笑道:“以后都是弟兄了,哈哈,看城里还有谁敢惹我们!”
徐胖子是连连点头,可眼睛不住往庙里头望,凑到江夜耳边嘿嘿笑问:“小菩萨,你得跟弟兄们说实话啊,你到底是哪找到这么个老大,他要是肯交我们个一招半式的,那往后天岁城里谁还敢跟我们横!”
江夜耸耸眉回答:“这是我跟老大的秘密,怎么可以随便告诉你们?虽然我们是弟兄了,可到底老大对你们还是不放心的,我说啊,你们还是赶紧想办法,怎么向老大表达你们的忠心。”
徐胖子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毕竟我们是临阵倒戈,把阿毛抛弃了,这个影响在老大心目中铁定不好,我们得想办法把这些恶劣影响补回来。这样吧,这段时间我和弟兄们还是住在老地方,先不过来打扰你和老大了,你们也不用再去打零工啥的——”
“不打零工,那银子——”江夜试探着问。
徐胖子一掌拍在江夜的后脑勺上,直打得他晕头转向,耳朵里就听徐胖子说:“这个还用你担心,吃的喝的用的都包在弟兄们手上,搞些银子花花,那还不是小事一桩,城里有钱又傻的人多得是!”
古庙门外众人哄闹笑谈,拓跋独毅站在庙里,对着破烂的窗户远眺,心里头又念起阿爹,又想起和玄真观的深仇大恨,这少年人竟是咬牙切齿的强忍着,谁又知道他心中压抑着多大的痛苦。
几头巨大的黑鸟凭空飞过,怪叫着朝南方飞去,一大团阴云忽而由南往北涌来,眨眼就遮住了天岁城的晴空,拓跋独毅望着这几头黑鸟,蓦地吐出两个字:“妖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