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飞忘记经诀的后半部分,朗声念出:
“可悟不可着,可无心会,不可用心求,然神气和合,久聚天灵于不散,自然凝然大定,虚灵朗耀,可得五芽之气,七曜之光,于心内运天经,行气周天,周而复始,必然真气充盈,自然气随念走,念到则气到,念止则气止也。”
苏璟飞听得,只觉那唇齿字句之间,自有一股凝重肃然的威势,顿是一惊,随即定睛望去,待看清仔细后,赶紧躬身:“师尊,您怎么会在这?”
“嗯?我不在这该在哪?”不知道人有些玩味的反问道,先前念出经诀时的那股威势顷刻间已是荡然无存,随着一口豪饮下肚,便是摇摇晃晃,些许微醺迷离了。
苏璟飞见状,劝解道:“师尊,晚膳时不曾见到您,如此空腹饮酒,恐对身子不妥。”
哪知不知道人袖袍一挥,毫不在意道:“诶!吾可无食,却不可无酒,小子岁浅,自不懂酒中乐趣所在也···哈哈···”
之于不知道人所言,苏璟飞虽不苟同,却又担心不知道人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事之时,露宿舍外,感染了风寒之疾,便是走了过去,看见不知道人正仰面望天,于是好奇的问道:“深秋夜寒,师尊倒是在这处看些什么?”
“观星卦象。”
“观星卦象?”对于拜入道门仅是半年而已的苏璟飞,自然不懂得这道中玄机所在。
不知道人点点头,继续道:“嗯,紫气东来,星蕴藏势,一切世间之事,早已星盘既定,此乃天机也。”
苏璟飞只觉惊奇,将信将疑道:“师尊,你是说世间的大小事务,那天星早有知晓?”
“不错,不过正所谓天机不可泄露,能从中窥得大势一二,已然是莫大的机缘,星定之数,非大圣大贤者,纵然勘破,亦是无力逆改,若是强行为之,轻则折寿,重则当场命陨,是以世间多有悲伤憾事,亦是无能为力啊。”不知道人也是不忍叹息道。
想这半年来,苏璟飞仍时常被那个混沌的噩梦惊醒,可惊醒起来,除了一身冷汗淋漓,再无其他,难免倍觉煎熬,是以苏璟飞听到最后,忽的感怀身世,不禁少年心性,一时血气翻涌,愤愤难平道:“若是天定我命,轻贱不公,那么,逆天而行,又有何妨!”
不知道人闻言,一时惊诧,低头看向苏璟飞,又是那股初见时的坚毅之色,仿若是骨血中与生俱来一般,这种隐隐欲出的桀骜心性在太虚门其他弟子的身上他从未有见过,不知道人不禁好奇,苏璟飞失忆前到底是何种经历?
“师尊?”苏璟飞轻声喊了句。
错愕间,不知道人这才回过神来,再看苏璟飞时,面庞上又有着些许稚气未脱,随即淡然,想来不过是孩童的斗气之言罢了,念及此处,遂是哈哈一笑,巴掌顺手轻拍在苏璟飞脑勺上,笑骂道:“臭小子当真不知天高地厚,还逆天而行呢!”
“疼呢!师尊!”苏璟飞摸着脑袋说道。
这一夜,不知为何,苏璟飞的那句话,看似是无稽之言,可他那一脸不甘屈服之色,如此认真,认真的让不知道人都禁不住愿意去相信几分。
而苏璟飞也并非是逞嘴舌之快,他想到自己迷惘不清的身世,又想到还没见过可又不知生死的亲人,黯然感伤之下,才出此感触之言,说完之后,虽稍微平复了一些,却仍是撅着嘴道:“我才不信师尊说的,那些高悬空中的天星会与我们的命数相关!”
不知道人并未注意到苏璟飞的心绪变化,抿酒笑道:“上古天帝破开混沌之厄,创三界六道之时,便是落下漫天繁星以化万物万灵,天地两界,以星蕴之力为联系,所以才有观星卦象一道的啊。”
不知道人说完,却是久久不得苏璟飞回应,一时间,此处只闻清风轻响,老道觉异,低头看去,只见苏璟飞无动于衷,脸上仿若写着两个字:不信!
不知道人顿时尴尬不已,酒劲之下,竟是顽心骤起,这个寿数几百的老道人此刻竟如孩童斗气一般的拉着苏璟飞席地而坐,连声道:“老道偏不信了,还说不服你?来来来,为师给你讲一个你能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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