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他这几天在剧组里简直是寂寞如雪,孟其芳那种高岭之花的性子对他是十句闲话里回应一个“嗯”字,其他的演员如陈义亮等都是多年的戏骨也比他大了好几辈,谈话内容里的鸿沟比马里亚纳海沟还深,加上自己似乎得罪了李婧,她便隐隐有些拉帮结派地隔离自己的意思,所以交不到朋友的谢嘉禾在剧组里都快枯萎了,好不容易等到好友宋晚来,整个人的热情就像脱缰野马一样收不回来。所以,当这匹热情的脱缰野马撞上“起开谢嘉禾”的玻璃壁的时候,他真是沮丧失落不满!
而且这“沮丧失落不满”的情绪已经被明显的写在了脸上,宋晚接受到了:“好吧。好久不见,我很想你,苗苗。”
谢苗苗不满称呼,用手臂大力压了压她的肩。
宋晚伸手搓了搓被宝蓝色的羽绒服裹得圆润如藕节的手臂,笑着说:“男女授受不亲啊苗苗,而且沉死了,你给我挪开。还有,你干嘛今天穿得这么骚气?”这宝蓝色实在亮眼,简直是黄土雪天里最亮眼的一颗球。
“偏不~”谢嘉禾收回了力气,却耍赖不收手:“哎呀,今天我等会有粉丝来探班嘛,要接~客~”
宋晚和谢嘉禾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就进了棚里,饰演将军的李逸已经在里面了,孟其芳和孟其遥也是。孟其遥先前还凑在孟其芳身边悄声说着什么,见两人进来,目光一下就扫了过来,弯着一双丹凤眼就开口说:“宋小姐来啦,你们两人关系真好。”
“挚友!”“闺蜜。”
宋晚的回答又招来谢嘉禾猛压肩膀的一击,她也不说谢嘉禾,只抖了抖肩,示意他把手臂放下去,然后一一和在场的人打招呼。
“……孟导早上好,今天也要请你多关照了。”
比起裹成一颗球的宋晚、谢嘉禾,孟家两兄弟倒是更有明星的风度,两人都只穿了一件长款大衣,当然比起孟其遥皮革衣领,黄金扣的风骚,孟其芳只穿了一件简简单单地黑色呢大衣,最上面开着两个扣子,露出里面雪白的衬衣领结,就算站在简陋地挡雪棚里也是自成一景。看着眼前这人,宋晚词汇贫乏的大脑里都浮现出一个四字成语来,玉树临风。
可惜这玉树的心情不是很好,看着宋晚的时候微微皱着眉峰,目光和棚外的飞雪一样凉。
宋晚不明所以,忐忑地又问了一句:“孟导?”
“恩……早上好。”孟其芳张口说了几字,然后就僵硬地收回自己的视线,偏头去吩咐副导演何曾谙:“现在几点了?去催一下李婧,通知大家……”
难得的孟其芳讲话讲到一半停了下来,何曾谙竖着耳朵等了十几秒,却发现导演的视线都不在自己身上了,于是就试着接了话:“通知大家准备第一次走位吗?”
被这一问,孟其芳的视线又回到副导身上:“恩。”
孟其芳的状态怪怪的,所以棚内的气氛和棚外的温度一样降到冰点,连谢嘉禾都小小声地凑在宋晚耳边说话,只有孟其遥一个人摸着下巴莫名其妙地笑得很开心。
三四分钟以后,李婧也来了。这位才真是不要温度只要风度的模范,戏服外边只套了一件斗篷式的大衣,下摆和袖口为了美感都设计地十分宽松,风一吹都往这些地方灌进去,宋晚看着就替她冷得发颤。但不得不说,这雪白的大衣加上李婧的红唇,倒真是穿出了别致的艳丽。谢嘉禾今天这套风骚的宝蓝色羽绒服大概要排第二了。
李婧一进来也不理会宋晚的问好,直接就花蝴蝶一样地扑上了孟其遥的手臂:“阿遥,你来看我怎么也不早说。”
孟其遥这等风流人士,自然不会直说自己是来看弟弟和弟妹,让美人下不来台,所以也就笑了笑不反驳,而是拉了李婧的手放进自己的手心里:“天冷该穿厚一点,你看你手凉成这样。”
宋晚觉得,把大衣敞开着穿的孟其遥手心估计比李婧的热不上哪里去……不过因为顶着孟其芳的视线,她只能把这样的吐槽放在内心里了。
“你来得好早,其实晚一点也没关系啊,我们正好去吃晚餐。”对面的情侣还在秀恩爱,李婧此时完全没了在片场的威风做派,撒娇功力比演技还要更胜一筹:“宋晚可能约你的时候不知道,你从来不起这么早,方秘书也不说一声,真是的。”
话里,李婧是在心疼孟其遥起得早,话外则在暗示是宋晚主动约孟其遥同行,有勾搭别人男朋友之嫌。她这是在逼着孟其遥在大庭广众之下承认,让宋晚没脸。要知道,李婧从得知孟其遥和宋晚一起来的时候就憋了一肚子的火,就等着现在呢。
这话不好听,说到自己弟弟心上人的头上了,孟其遥就不能再顾着小情人的脸面了,弟弟的眼神可都已经扫过来了,冷得他头皮发麻:“我今天来探其芳的班,正好顺路,所以邀宋晚小姐同行的。”
李婧一听,本来还得意洋洋的脸一下子就夸了,猛地扭头看向宋晚,眼神很是凶狠。但没等她口出什么恶言,孟其芳就先开口给她补上了一刀:“李婧,去换把你的唇色给换了。”今天他们拍得岳国王室被俘上敌国,而李婧突然恋爱脑地为了讨情人欢心涂了个红唇。
李婧看孟其芳一向冷淡的脸上都浮出了几分不耐,男朋友也不站在自己这边,气愤地咬着唇就冲了出去。而就在众人都被李婧的背影夺取视线的时候,孟其芳突然伸手将谢嘉禾挂在宋晚肩上的手臂给推了下去,然后扫去了她肩头的落雪。
宋晚&谢嘉禾:“?”
孟其芳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挥了挥手只说:“去外面准备走位。”
宋晚虽然一头雾水,但想也不会从孟其芳这里得到答案,便只转身往外走。孟其芳在其身后,看着她干净的肩头,心里的烦闷一扫而空。
果然那团雪就是碍眼,他这样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