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下压着的石砚,拿起了那丹青。
当彻底对上那与自己几乎如出一辙的容颜时,终于忍不住胸口的震惊,脚步一退,将丹青丢了下去……
山风未停,门外水晶坠帘仍在叮叮咚咚的响,十分悦耳。
“娘亲。”
包子唤,低语静述,声音很轻,也很清,“这是爹爹的寝房,除了娘亲…谁也不能进入的寝房。”
天凉低望去,望见丹青右下角,题着三个字。
行云流水,刚毅醒目。
这是男人的笔迹,也是一个男人的名讳。
君无寻。
这是,君无寻作的丹青。
六年前,为她所作的丹青。
不是为厉天凉,而是,为陆蓝。
山风停了。
叮铃声不再起伏晃动,静谧一片,天凉的心口,突然也变的很安静,很安静。
◆◇◆◆
厉天凉,懦弱胆小,待人怯怕,不可能会有这样的眼神,这样的神情。
这样成熟而深谙世事的表情,也不会如此怪异的出现在一个十三岁少女的面上。
那副丹青,只有一个理由可以解释。
六年前,与君无寻相处,生下君小宝的人,不会是厉天凉,是她陆蓝。
为何会如此笃定?因为这房内书桌,床榻,以及花瓶凳子排列摆放方式,与从前陆蓝的卧室,一模一样。
世人,哪会有那么多的巧合?
不说极其武断的判定,那么至少也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证明,在她做植物人那段暗无天日,没有意识的空白时光里,她已来过一次这里。
为何厉天凉对这两年毫无记忆?
她想可能并非因为被谁封了记忆,是因厉天凉,根本从未曾经历过那两年时光,而是那两年被另一个时空而来的人,强行占据了身体,度过了那两年,并做下了火烧君家的恨事。
期间经过什么,她忆不起。
可有些感觉,却越来越清晰。
最不可忽略的是……这床榻,这屋子,和这一切,带给她的无比熟悉之感。
天凉思考着,忽觉有些头疼。
她弯身拾起丹青,将它又搁到了桌上,压上了石砚,接着,什么也没带,什么也没说,只是那样空着手,从那寝房中走了出来。
“娘亲……那水晶帘上,是附有爹爹玄息的。”
“娘亲,这琅邪宫里,包括玄叔叔,包括我,都不曾能穿过这玄压,进入过这寝房内一步呢。连靠近那水晶帘,都会被反弹出数丈之远……”
“娘亲,包子果然没有认错!”
包子很开心,雀跃的一句句说着:“娘亲是爹爹最特别独宠的女人,娘亲,也是包子独一无二的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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