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喜欢晚上办事”,口罩下的小包子发出雀跃声音后,抱住了她的腿,“我果然猜对了嘿嘿!”
天凉想起自己确实说过月黑风高夜,最适军火打劫和抢钱,而在无星无月乌漆抹黑的夜里,氛围最好最得宜,是她最喜欢行动的时候。
她额头三条黑线,“你大晚上不睡觉,待在我门前做什么?”
话说这小子一身黑衣装扮,还真是像模像样的,可爱度快赶上Q版穿越火线里的手办模型了。
“今天先生教我作画,然后把画送给了我”,小包子扬起手中一张纸,精明笑道:“我无意中发现,这好像是地图呢,娘亲猜,是哪里的图?”
天凉汗,不用猜也知道,这一定是黑风寨地图。
圻先生,你真是万能的。
而她儿子,也不是省油的灯,你看现在都不卖萌来求她了,直接用最简单的威胁招术当做手段,这孩子,越来越像她了。
“我可没时间顾你”,白他一眼,天凉摸了摸自己的脸,冷道,“要走就快些,别拖我后腿。”
说罢抬脚便要翻栏杆,企图一跃跳出水榭阁楼到岸上去……
不料被小包子一把扯住了衣襟拽了回来,说话的语气还是满含无耐,“娘亲,咱们阁楼下有木船,你其实可以不用跳。”
天凉呃一下,又听包子道:“还有,黑风寨最近的路要途径西郊的深湖,不坐船的话,骑马绕道要整整两个多时辰才到,娘亲到了,天也亮了,你那伪装的胡子就暴漏了。”
“……”
她无言看向小包子,摸了摸自己精心制造的易容伪装的胡子,脸上也窘迫了红了起来——
这小子嘲笑她不知道路就算了,还敢讽刺她DIY胡子和易容的技术差?
反了他了。
“娘亲带上这个,我去牵船。”
包子递上东西给她,顺疾跑下去,划了一座木船出来,站在船上朝她招手——
天凉扯去自己脸上的胡须后,戴上了小包子给的那层薄薄的东西,跳下了船。
立在船上,她看到湖面中的自己涣然变了个人似的,脸面肌肤粗糙,右颊带疤,额头左眉有缺损,极其的凶神恶煞,这是一张正宗的土匪脸。
“你做的?”天凉摸了摸脸皮,诧异转向包子,“什么时候学的?”
易容面具有两种,**,自制面具。**相比较来说技术较为简单,需要的不过是残忍揭人脸面的勇气。而自制面具,那便是个技术活,能做到以假乱真地步的,堪称绝技。
“今天刚学的”,小包子捧脸,面容天真又可爱的给爱心提示,“娘亲猜我是跟谁学的?”
天凉微顿,又不用猜,继续在心中感慨——
圻先生,你真是比百科全书还靠谱。
她叹:“你今日说圻暄有一半可能是你爹,什么意思?”
小包子划起浆来,一一陈列道:“玄叔叔虽不提我爹娘身份,但一些琐事还是会为我讲的。听闻我娘亲最爱桃酥,爹爹最不喜甜点,却后来为了娘亲,只食桃酥;我娘亲最喜欢美男,我爹爹是美男中的翘楚,而这里,也就只有圻先生长的最好看;我娘亲言语厉害,没几个人能跟她辩的出道理,却只有在我爹爹面前会吃瘪;最重要的是,我娘亲说这辈子只会喜欢一个男人,就是我爹爹;而娘亲你现在,就是喜欢……”
“那玄气呢!”天凉意识到他下句要说什么,带着窘切的语气打断了他,连忙问道,“这世上总是不其然有着众多巧合,即使有很多值得怀疑的地方,可至少是可以肯定,圻暄他不是君家人的。”
“娘亲说的对”,君小宝船桨微停,回头郑重望她一眼,问道,“可我认真想了一想,我只听到玄叔叔一己之言,也没用什么证据能肯定,我是君家人的。”
天凉听懂了他的猜测,一怔,没有言语。
是,那所谓的君家玄气,连凤惜云这样的男人,都可以在因缘巧合中得到,那么谁又能肯定,会有另外不为人知的君家人诞下的孩儿,令这集五行之大成而生的玄武,泛滥开去呢?
这曾被识为君家标识的玄气,也许,早非那么神秘,而那源头的彻底销毁,也使一切没了证据,无可追溯。
她又拿什么肯定,君小宝便是君家人,而非只是因某种缘由,被冠上了君家姓氏呢?
一个孩子,这么幼小的年龄,能够周到而全面考虑到这个层次,理智而冷静的进行分析,这绝是令人敬佩的。这智商,不说是天才,也算是个早熟的神通。
可天凉仍记得自己今日问过的话,圻暄说了,他不识得她。
圻暄记忆超群,若是发生过的事,便不会有遗漏。纵使,很多方面有着令人感到微妙的巧合之处,可圻先生,毕竟只是一个局外人。厉天凉从前的人生,只与一个男人有过交集,献过身的男人,也只有那一个,那个她如何也不愿向君小宝提起的男人,凤惜云。
天凉深思了片刻,最终向君小宝叹道:“即使寻不到你爹爹,你尽管留在我身边便是。要知道有时候,费心寻了,找到的也许并不是你所期望的结果。”
君小宝愣住。
他很聪明,似乎从这隐喻的话语中,能大约听明白天凉的意思。
“娘亲,玄阶修炼困难,集大成必要经一番艰苦”,他摇头,语气坚定,“我至少,想为娘亲寻得能在我不在身边的时候,安稳守护娘亲你的人。如果真如娘亲所说,那么,我还不如不要那个称作爹的人!”
天凉无耐,“说的倒好像我很无用似的,我需要人保护么?”
君小宝笑:“儿子想保护娘,天经地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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