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从另一个夜然那里所清楚分析而来的。
谁都不比他清楚,另一个自己,有多爱那个女人,没有她在的那些日子,他曾多少次在记忆中感受到这个男人痛彻心扉的悔意。
如果,那年樱飘满地的季节,我没有偷偷亲了躺在长椅上沉睡着却陌生的你,该有多好?
如果,那天第二次见你,我没有抱着玩玩的心态去逗弄向来认真的你,该有多好?
如果,你抱着书站在我面前,很认真问我是不是喜欢的时候,我没有点头,该有多好?
如果,我爱上的不是你,宝贝,你一定过的更好。
那么多的如果,想一次,痛便深上几分。
他在记忆中感受着那个夜然的痛,做着爱与不爱的挣扎,看着他们回忆中和谐恩爱的场面,默默在沉睡中学会了暗自难过。
他不似那个夜然愚蠢,控制力也比较强,所以在做着记忆共通时,他还是会对自己的心境有所保留,所以,那个夜然每次在记忆共通留下的最后一句,永远都是那一句——
也许对你来说是强迫,但请你在占用我的身体时,对她好一些。
每次读取这样一句话,他从来都是冷笑以致,从不答应,甚至有时会加上两字,可笑。
但看看现在望着屏幕中盯着一动不动的她,再看看望着她不想移动的自己,显然才是真正的可笑。
绝路……
她提到了这两个字,夜然回响起来,眼眸微微垂了下来,一手抚向屏幕,正对着她的脸,“安艺,你怎么和你的男人一样蠢,如果我想逼你,你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又一个如果。
他很少说这个词。
虚设的东西没有意义,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信条,今夜却在他的脑海与嘴中,出现了太多次这两个字。
夜然眉心一皱,抬手到键盘上,双手飞舞,最后敲下了回击键。
滴一声响,屏幕全黑,储物间里的剩余的其他监控被自主切断。
关闭了。
安艺这样的女人不可能寻短见,他比谁都清楚,却还是在听了她那样的话后,关掉了那必须的东西。
不太想深究自己这么做的理由,他的内心里告诉自己,是因为给她的两个小时自由懒得食言而已,这一刻,他自己也完全忽略了自己根本不是个会在意承诺誓言的正人君子的事,心中恍忽的为自己找借口。
百密难免一疏,他还是保留了最后防线,没有关闭她脚上显示位置的跟踪器。
夜然从椅上站了起来,揉了揉眉心,满目的疲惫,他回头望了眼那置放着记忆存储机器的白色房间,面色生起厌恶。
却仍旧还是迈开脚步,朝它走了过去——
和别人分享记忆,还真是件令人生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