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李璋神情微动,劝道:“父皇龙体欠安,还是莫要烦劳国事,伤神伤身。”
高福称是,李璋便微微颔首,抬步离去。从叶娇身边经过时,他目光向前,没有看她一眼。
叶娇哼了一声,高高抬起脚,跟在高福身后。
“圣上怎么知道微臣误了时辰?”摆脱了李璋,她兴高采烈。
高福看向叶娇,有些严厉道:“圣上空闲到随时给叶郎中灭火吗?是贤妃娘娘听说了,亲自差奴婢过来的。”
亲自,也就是说这么晚了,李策的母亲还穿过内宫,到皇帝的寝殿外,寻找高福。
她知道除了高福,李璋不会买任何人的账。
叶娇心中温暖,又有些愧疚不安。走了几步,她问道:“既然是贤妃娘娘,那您之前说‘奉命’……”
高福尚未回答,叶娇便已经恍然道:“我懂了。您奉贤妃娘娘的命令,但是只说‘奉命’,宫里宫外,都会以为是皇帝的命令。”
“嘘……”高福轻声道,“这法子不能常用,叶郎中知道了,切莫去告奴婢的状。”
“怎么会?”叶娇乖巧道,“您是为救我,我感激还来不及。”
“这就对了。”高福含笑带着叶娇往前走,他对宫中非常熟悉,没走几步,宫门便遥遥在望。
让随行内侍带叶娇走剩下的路,高福道:“圣上那里不能离人,奴婢就不送了。奴婢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叶娇站直身子,谦逊道:“请讲。”
高福斟酌片刻,缓声道:“京都并不像叶郎中以为的那么安全。圣上欣赏您勇气可嘉、忠心卫护,所以送了礼物给您。那个礼物,不要浪费。”
高福的意思,分明是让她打开布袋,仔细看看里面的东西。
叶娇心中紧张,想起金牌已送给李策,不由得手心出汗。
难道真的有什么要命的事,需要她动用金牌?
见叶娇神情变幻,高福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简单施礼,转身离去。
叶娇向宫门走去,感觉有一阵风猛然吹来,掀动她的官服。
宫门御街上,停着两辆马车。其中一辆的车架上,坐着白羡鱼。
今晚会有重要消息,从宫中送出来。白羡鱼亲自等着,充满期待,心情愉快。
除了,有点饥肠辘辘。
“喂,”他招呼一个禁军过来,大声问道,“有吃的吗?”
武候长亲自索要吃的,禁军还是会给几分面子。但那位禁军摸了摸口袋道:“只有一块干羊肉,吃不吃?”
白羡鱼摆摆手道:“有没有胡麻饼之类的?”
“武候长当咱这里是食肆吗?”禁军笑着走远,“要不然回家去吧。”
白羡鱼讪讪地坐回去。
回家干嘛,家里冷锅冷灶的,啥都没有。
他摸了摸乱叫的肚子,知道过不了多久,自己就会因为饥饿而腹痛。这个时候,忽见相邻不远处的马车掀开车帘,很快,车夫提着食匣走过来。
“这里有两味点心,两碟素菜,一碗白粥,武候长如果不嫌弃,还请慢用。”车夫把食匣双手呈上,看起来很懂礼数。
白羡鱼认出来,这是安国公府的冯劫。
冯劫在安国公府地位很高,一般只给夫人或者两位小姐驾车。
想到此处,白羡鱼有些窘迫,看一眼马车道:“是……二小姐吗?”
叶娇那样爱憎分明的人,应该就算把饭扔掉,也不会给他吃。
冯劫道:“我们在等二小姐。您放心,刚才兵部库部司的人出来,说他们已经用过晚饭了。”
即便如此,能作主送出饭菜的,也必然是安国公府的主人。
叶夫人不会出门,叶长庚在晋州,那就只能是大小姐。
素未谋面,却有一手令他念念不忘的好厨艺的,安国公府大小姐叶柔。
“多谢。”白羡鱼接过食匣,遥遥看向马车。
里面只点着一盏灯,车帘低垂,连人影都看不到。
白羡鱼还要再问,冯劫忽然轻唤一声“二小姐”,便向宫门疾步走去。
原来是叶娇出来了。
白羡鱼张了张嘴,拿起食匣,转身躲进车厢。
他才不要跟那个女人照面。
叶娇步入马车,叶柔在灯下绣花,见她回来,紧握她的手,险些落泪。
“太好了,你若再不出来,我就只能去找赵王殿下了。”
叶柔曾经见过李璟,这是她唯一能想到可以帮忙的人选。
叶娇拍了拍叶柔的手,让她放心。
见叶柔绣着东西,叶娇拿来看看,针脚比平时粗很多,可见心里烦乱着急。
“姐姐,”叶娇拨开叶柔的手心,在上面轻轻画了一个图形,郑重道,“你帮我做个巴掌大的黄袋子,上面绣这个图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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