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府……”
沈步辙缓缓放下那封信,皱着眉头思索:“我记得镇国公,是十余年前那位骠骑大将军和将军夫人,他们夫妻带领全军将士守在漠北,将屡屡骚扰边境的寇贼赶出边境五百里,前无古人,战功赫赫……可惜后来两人连同麾下的五万祝全部遭遇埋伏,不幸牺牲。”
骠骑大将军和将军夫人,在十余年前,是天下人心中战神,死后更是无数百姓自发建庙供奉。
他们一生奉公廉洁,夫妻二人骁勇善战、身先士卒,屡立战功得到的赏赐,都捐给了受灾的百姓和阵亡的士兵家属,孑然一身的回了漠北。因此深得民心。
“两人死状惨烈,只留下一个年幼的女儿在京城中。”
“陛下深感悲痛,将骠骑大将军追封为镇国公,更是为了护住他们唯一的女儿,破例将其封为郡主。”
“难道……难道……穗穗的真实身份是国公府烈士遗孤,是陛下亲封的郡主!恐怕只有骠骑大将军这样的民间威望,才能平息这件事情吧?”
沈步辙想着,歪了歪头,又觉得不对:“可是那长平郡主没有失踪,如今还好端端的在京城啊……”
“而且这年龄也对不上。”
沈步辙原本欣喜若狂的表情渐渐淡去,他盯着眼前的信,反复思索,都有点开始怀疑这信的真实性。
可不过片刻,他食指扣了扣桌子,又是想到了另一桩事情:“我记得骠骑将军还有一位一母同胞的亲弟弟,长子擅武,次子擅文,在长子身死后,次子扛起了整个周家,入住国公府,代替兄长照顾孤老的母亲和年幼的侄女,他发愤图强,在三年后的科举,成了状元。”
“因为是骠骑将军的亲弟弟,无论是官场还是民间,都对这位状元十分爱戴,他自身能力也足,为官清廉,刚正不阿,与兄长的品行一脉相承,在民间享有清誉,由此平步青云,如今已经官拜宰相。”
沈步辙倒是对这位祝太了解,他为人十分低调,可若是温穗穗二房这边遗失的女眷,是长平郡主至亲的姐妹,那就一切都能说得通了……
也只有这样,温穗穗才能自信的说出,她有门路解决这件事情。
“温穗穗,我早该知道的!我早该看了这封信,那么南阳侯府与贤名远扬的国公府成了亲戚,眼下的事情根本就不算事情了!”
沈步辙想到这里,原本黯淡的眼神重新亮了起来,原本死气沉沉的脸上,也重新有了光。
他拿起信纸,认认真真的继续往下看。
“牢房里没有任何吃食,她能够送出这封信,就已经花光了身上的所有银子……”
沈步辙看到最后,脸色一变,一下子就从椅子前站了起来:“三天……信送来已经过了三天了!若是三天都没有吃食……”
沈步辙捏着这封信,就直直的往外冲了出去,去了温穗穗所在的天牢。
此时的温穗穗,已经是在天牢里气息奄奄、命悬一线了。
她完全丧失了希望,躺在腐烂的稻草堆里,浑身充满了腐烂的气息,她因为饥饿脸色泛青,颧骨高高的凸了起来。
四日之前,她对狱卒放了狠话,狱卒便真的再不给她送来吃食,她饿了三天,如今是再也忍不住了。
温穗穗想着,耳边似乎传来老鼠吱吱吱的叫声,她身边的刘嬷嬷同样饿的前胸贴后背,一听这声音,眼睛都泛起了绿光。
她猛地往前一扑,用身子将老鼠压在身下,随后发出了喜悦的笑声:“抓住了!姑娘!我抓住了!”
刘嬷嬷怜惜的抓着老鼠的尾巴,将老鼠凑到了温穗穗的嘴边,咽了咽口水:“姑娘,您快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