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步辙原本因为易先生的事情,还与温穗穗生了嫌隙,可因为伏哥儿成了神童,从前的嫌隙早就烟消云散。
又因为沈明珠的神情,沈步辙如今对温穗穗又是怜爱又是愧疚,感情甚至是更胜从前。
“辙郎……辙郎,你终于来了,你终于来看我了……”
温穗穗已经醒了片刻,她整个人昏昏沉沉,疼的牙关发颤,连睁开眼睛都十分艰难。
两侧的脸颊已经涂了药膏,可比昨日肿的更高了,甚至还时常渗出一些液体,简直是丑陋无比。
于是她用了一张面纱,遮住了眼睛以下的伤口,不愿让沈步辙瞧见她丑陋无比的伤口。
沈步辙瞧着躺在床榻上的人,眼眶红红,心疼的简直是要被揪在一起了。
他急急的上前一步,半跪在了床榻边上,紧握着温穗穗的手,又放在唇边轻轻吻了吻:“穗穗,是我有事。来晚了,你是不是很疼?”
温穗穗艰难的转过头,不过看了一眼沈步辙,眼泪便一连串的滚了下来,染湿了面纱。
“辙郎,你有事情要办,便先去办事情吧,穗穗如今变成了这样丑陋的模样,真是无颜面君了。”
温穗穗的懂事,让沈步辙的内心是撕心裂肺的疼痛,他握紧了温穗穗的双手:“不,不是要紧事。是我娘给我送来了鸡汤,所以耽搁了片刻。”
“世上哪里还有比你更要紧的人呢?”
温穗穗听见这话,艰难的掀了掀眼皮,然后问:“夫人熬的鸡汤……穗穗能喝吗?”
沈步辙一愣,低下头看她。
只见温穗穗又是在哭:“穗穗自小没了母亲,从未喝过母亲亲手做的东西。”
“昨日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心中便更加想念母亲做的汤羹……若是穗穗有母亲便好了……”
温穗穗说着,一连串泪珠,落到沈步辙的手上,却叫沈步辙的手微微一颤。
他俯下身,亲了亲温穗穗的额头:“穗穗自然能喝。”
温穗穗听见这话,又是哭又是笑,眼眸中也浮现出了一丝光亮:“那我日后都能喝吗?”
沈步辙揉了揉她的头发,犹豫不过一瞬,便答应了下来:“好,你想喝什么,我都叫娘做给你喝。”
温穗穗听见这话,终于是停止了哭泣,她艰难坐起身,投入了沈步辙的怀抱:“辙郎,有你真是我的福气。”
沈步辙也紧紧的搂住了她:“是我的福气。”
他在屋里与温穗穗闹了一阵,出门的时候便碰见了在门口守着的观墨。
沈步辙脚步微微顿了顿,随即转头对观墨吩咐道:“你现在去找了我娘,说今日她做的鸡汤很好喝,明日我还想喝。”
观墨微微一愣,知晓自家主子这话是为温姑娘说的。
一想到夫人对温姑娘是如何的痛恨,观墨的神情有些为难。
他刚想开口劝阻,却听沈步辙犹豫了片刻,继续道:“顺便去问了母亲,能否日日为我做参汤。”
沈步辙说完这话,便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了。
消息由观墨传到了元氏那里,元氏一听,眉开眼笑了起来。
她未出阁前可是千娇万宠的大小姐,嫁来了南阳侯府,也从未下过厨房,简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
今日是她第一次下厨,亲手为儿子做了鸡汤,甚至还切伤了手指,流血如注。
却不想素来少食的沈步辙,竟主动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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