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我的女儿无恙,民妇愿意生生世世侍奉神明。”
有一个妇人抱着孩子跑到了神像的旁边,跪下来大哭,
“求您了,求神明垂怜啊!”
“我的孩儿,才不过三岁!”
“求神明垂怜!”
她男人染了重病,被拉去隔离了。
今晨醒来,女儿亦是高烧不退,陷入昏迷。
她的家在几日前的水患中被冲倒了。
可那瘟疫聚集之地,进去了,又怎么能出的来呢?
她不舍得自己的孩儿去死,便只能抱着她来求神。
那妇人哭的肝肠寸断,抱着孩子一个劲儿的磕头,却是拿不出对神明的供奉。
乡绅见状当即把她拉到了一边,呵斥道,
“求神明要给香火钱,你什么都拿不出,光磕头有什么用?”
宋知意听着这句话心中冷笑,是拜神要给香火钱?
还是这就是他们敛财的由头?
她刚才看的很清楚,方才为首的那几名乡绅,在将自己的银钱丢进功德箱之后,又是偷偷的拿了出来。
是求神?
还是骗钱!
都这种时候了,身为地方乡绅,不思安置百姓,只想着求神敛财?
那妇人还在哭着,
“里正,就让我再拜一拜神明吧,我的孩子高烧不退,我除却求神之外,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
那里正听罢大惊失色,
“她的孩子沾染了瘟疫,快,快把他们母女抓起来,丢到河里去!”
“魂魄已然沾染脏污,唯有河神方能净化!”
他说着,便又是不停的朝着那神像开始磕头,
“此妇不懂礼数,无香火供奉,还望河神恕罪啊!”
他这话一落,那些原本排着队磕头上交供奉的村民一个个站起身来,朝着那对母女而去,要将他们扔到河里,给他们净化灵魂。
“净化你大爷的灵魂!”
宋知意忍无可忍,爆了一声粗口之后,抄起路边上的棍子就朝着那石像走了过去。
砰的一声!
所谓神明轰然倒塌,‘河神’的头颅碎了一地,滚到了那里正的脚边上。
那一众村民都没有反应过来,看着碎掉的河神像和那头颅都快傻掉了。
反应过来的第一瞬,他们竟是跪倒在地,疯狂的磕头,祈求河神原谅。
看着这副场景,宋知意一时间都不知道是该愤怒,还是悲凉。
一群被病痛困苦所折磨,流离失所的乡民,为了求一条生路,将所有的希望寄予神明。
这是为官者的耻辱!
那名为首的里正在反应过来之后当即朝着宋知意怒吼,
“乡亲们,把这个不知死活,冒犯神灵的女人,丢到河流,祈求河神原谅啊!”
随着他这句话落,那些乡亲们一个个顶着磕出的满头乌青站了起来,朝着宋知意围了过来,口中念念有词,一个个眼底闪着血色红光,
“冒犯神灵者,该杀,该杀!”
甚至,那名妇人也呆呆的看着宋知意。
她脸上表情又哭又笑,最终化作满腔愤恨,朝着宋知意撞了过来,
“你怎么能冒犯神明?!”
“冒犯了神明,我的孩子该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