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色弥漫。
宋家小院灯火闪烁,断断续续的哭声穿过屋门,穿过院墙飘出去老远。
失去夫君的江氏浑浑噩噩,瞬间老了十岁般,如失了魂魄的傀儡任由人摆布。
宋吉祥无法感同身受,更无法对那个只见过一面的男人升起丝毫的怜悯之心。对于他那种没有底线的愚孝,没有原则地包庇宋有才,纵容宋家其他人如水蛭般附在她们三房吸血的行为,宋吉祥嗤之以鼻。
也许,他的消失也不全是坏事。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已是数日后。
宋家明的衣冠冢被立在了宋老爷子的旁边,宋老太太推说身体不好,需要二房照顾,几个人窝在屋里好几天都没有出房门,就连宋家明的最后一程也没有出来瞅一眼。
宋家大房则是让人捎了口信给村长,说是到县里求学,短时间很难回来。
宋家人的态度和做法冷血至极,让村里的许多人都看得心惊。
对于宋家人的寡情薄意,江氏已经麻木,整天坐在同一个地方,面向着大门发呆,眼神空洞无神。
“贱人,坐在这里干嘛,挡了老娘的道,滚一边去。”
宋老太精神抖擞地在院子里溜达。
躺在床上养了几天,又吃了一些补身体的药丸,她身上的伤早就好了,只是不愿见到三房这一家子糟心玩意。此时看见江氏气不打一处来,只觉晦气,对着江氏就是狠狠地一脚。
江氏摔倒在地,好半天没有爬起来。
她不哭不闹,仿佛不知疼痛般,爬起来又坐回了原地。
宋老太太见江氏居然和她对着来,更加气愤,“让你挡老娘的道,老娘踹死你个晦气玩意儿,整天哭丧着脸,给谁看,啊,踢死你,踢死你……” 宋老太太抬起脚使劲往江氏身上招呼。
江氏仿佛一个木头人般,不哭闹,也不挣扎。
“该,就是个欠打的晦气玩意儿。”
宋老太见她晕倒,这才解气了一般,狠狠啐了一口。
宋吉祥带着宋小七从隔壁王婶子家回来,就看见了这一幕。
她还没有动作,宋小七已经挣脱她的手掌,小短腿倒腾地飞快,扑到江氏的身边一个劲地叫娘,真是闻者落泪。
宋小七已经四岁,心智还不足两岁稚童。
平时只会几个简单的词语,小孩子天生能够感觉出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因此他只亲近江氏和宋吉祥,对于其他的人,他本能地躲得远远的,倒是避开了许多不怀好意的伤害。
“嚎什么嚎,老娘还没死呢,一窝的丧门星,赔钱货,我让你嚎,看老娘今天不把你们给收拾的服服帖帖,我就不姓陈。”嘴上骂着,又抬起了腿,踹向趴在江氏身上的宋小七后背。
宋吉祥的眼中划过一道冷茫,这个老婆子真是不做人,做出的事情畜生不如,完全没了人性,对着那么小的孩子也下的去脚。
上次,她已经手下留情,给过她机会了,这次……
定要让她长点记性!
手中能量凝聚,空气中仿佛形成了一道无形的旋涡,院子里的树叶无风轻摇,发出沙沙的声响,一股力道夹杂着愤怒直直冲着宋老太太而去……
宋老太太惨叫一声,四仰八叉倒在了地上。
那声量简直要冲破天际,整个村子仿佛颤了颤。
很快,宋家的小院再次挤满了看热闹的人,那阵仗快要赶上过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