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医官娜了娜头,人到四旬后知后觉般的了然让他噌的一下红大了脸。
脚步趔趄的跟着汶姑姑走远了。
蓝汐搭在身侧的手不知放在何处才好,抬手的瞬间一不小心碰到了他冰凉的脊背。
好冰,她又摸了摸,那纱布出现缝隙的位置,无一处不是冰凉。
可这感觉也仅仅是对她,刑羡川则是觉得后背她两手作祟之处恨不能烫的冒起火来一般,他碾转,心念一动。
“呜...”
蓝汐吃痛,唇角麻麻的,她顿时觉得很不可置信。
居然被刑羡川给咬了?
她抬头,觉得自己很是委屈,本想控诉两句时,作乱的手却被他握着从身后拿到了前面。
他掩饰着眼神里的危险至极,觉得意思已很是明了。
蓝汐大囧:“不…是你...你身上太凉了…摸着...”
这句丝毫不过脑子脑子的话刚说出来,她就悔的不行了。
靠,你到底在说什么啊蓝汐!什么叫摸着太凉了……
刑羡川显然也是没想到她会语出惊人到这等地步,面色变换的一度十分精彩。
“我,我给你拿件衣裳。”她手脚忙乱,空荡的木榻上除了沾了血的衣袍什么都没有,更别提什么储柜了。
她正脑热是不是该把这件衣服拿起来时,他长手错开她的身子朝里一伸,推开一扇从外并不显现的暗门朝里拿出了一件黑袍披在了身上。
她转身,心砰砰乱跳的不像样:
“我....”
“你.....”
“我先说!”
她先一步抢下这句话,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不说怎么能行。
“我喜....。”
“不对,应该是…我心悦你。”她两指微弓抵住额头,掷地有声的说出这句话,仿佛裹挟着无边的勇。
今日,是她来此以来的头次落泪,甚至算得上嚎啕。
那淋漓的鲜红像是个引子一般,将她所有的恐慌无助全都宣泄了个干净。
她话音刚落,刑羡川唇角仅剩的一丝血液便顷刻褪了个干净,脖颈流畅线条下的皮肤呈现出异常的白,红黑色交错的血丝开始疯狂蔓延,越来越密...
蓝汐被这场景慑目,眉目间像是笼罩上了一层冰冷彻骨的寒霜,手抖着想要去触碰,慌乱到声音都是颤抖的:“你....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眼眸染上一层飘渺的血红,缓声道:“无妨,一些旧疾。”
“你先去偏厅,不是有话要问?”他音尾的磁感已变作沙哑,隐忍极致,这股子柔声淡淡的耐心也不知是如何而来。
蓝汐紧抿着唇,不知缘由也未曾开口去问,只轻轻点了点头听了他的话往外走。
感受着她的气息自近向远的离开,他才放任自己,将那口漆黑的浊血吐出,强行运功再次压制那些疯狂蔓延的血丝。
虽然她先表明了心意,可蛊毒却再一次发作,且只加重应在了他的身上,唯只一种可能。
他并未对她坦诚。
且是现在,她都已是做好万全准备才开口的。
栎帝之子的身份,和萧家,不论哪一样都会让她再次想逃离,如此叫他如何开的了口。
蓝汐白皙的小脸儿上挂满泪痕,这精神颓靡的样子任谁看都像是一副刚被休弃了的可怜样儿。
她从内室出来后并未看见汶姑姑的身影,偌大将军府也几乎看不见个人。
后来还是在府里转了至少一柱香的时间,才找到一个侍女将自己引到偏殿去。
“红叶....”
蓝汐轻声喃喃,觉得那侍女的名字很是好听,只想了一瞬,便道了谢与她分别。
“蓝姑娘,实在抱歉,府里走动的人太少,竟都没顾的上您。”汶姑姑满脸歉意的连连鞠躬,她也没想到蓝汐这么快就会出来…
坐在一旁的申医官也急急起身,蓝汐眼看他左手边的那盏茶还在冒着热气,便知道他也是刚坐下没多久。
“您无需多想,今日是我冒昧了,与您无关的。”
蓝汐提起微笑,方才进门前她还刻意将脸颊擦拭了一番,此时一笑那股微红便弯了起来,一下子冲散了她身上那股冷然,变得明媚了起来。
汶姑姑打心眼儿里觉得舒坦,心中对她不由得更加满意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