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吹进来,倒是将困意都驱走了不少。
她在窗前停留了片刻,又转而坐了半晌,似是没等到人,才认命似的准备睡下了。
认认真真的将画笔盒子和草纸摆放好放在了床边儿上,确保妥当了才罢休。
她明日有场硬仗要打。
春末夏初,西凉最大的雅集盛会。
三坊五市皆罢,宵禁两日直至拙选结束。
琴艺一门最先拙考,秦筝筝向来都是此一艺的魁首,连年来无一落败,风头大盛。
她的婢女弦儿正磨着上好的青黛块替她描眉。
啪——
“人呢,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去请了还没到。”
秦筝筝将手中好钗镮拍在桌上,瞪着弦儿不耐烦道。
从前向来都是姜苓蝶跟她同行,她出身虽高,才学技艺却半点不及她,出身高贵又如何,还不是一样被她秦筝筝踩在脚底。
“回小姐,姜家昨日来了送帖人,说了,闭门....不见人....”
弦儿声音小的似蚊样,府里昨日就收到消息了,只不过一直迟迟不敢告诉她罢了。
“贱人,怎么现在才说!
马上就要拙选了,你是故意让我在那群贱蹄子面前出丑不成?”
秦筝筝反手一个耳光便扇在了弦儿脸上,精致的润甲在她脸上迅速爬上了显而易见的红痕。
“奴婢有罪。”弦儿强忍疼痛,与身后的下人一同跪在地上,这样的事情,她们经历了数百遍。
贱籍在身,亲眷的命全叫拿捏在他人手里,哪还有旁的话好说。
翰林院的门生此时全在里里外外操持。
历年来在拙选得榜的王公贵族子弟,有不少都投学在此,好等着日后考取官名,承继家业。
运气好的被长老青眼成为长老门生,那更是得了名利双收直上通达的好运气,几乎是上下三代都无需发愁了。
“三两银入内,六两银入园,请这边交银。”
范林轩站在圆台之上,放大的音量带着几丝轻微的颤意,这底下乌泱泱的人,足足比往年多了一倍不止。
“来,六两银子放这了,我要入园。”
“你排不排啊,不排滚一边而去别挡道!”
“今天这六两我非花上一花,这榜首第一庐山真面目总得瞧上一瞧吧。”
“别挤了,再挤老娘掐断你这小细脖子!”
诸如此类的言语不间断的直往范林轩脑袋里钻,搞得他简直焦头烂额。
是了,这多了近一倍的人,几乎都是冲着这“榜首”之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