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袁非凡准备告别衡山派掌门,并将天阴教黑无常与左护法的之死告知白无常。白无常叹了一口气,道:“我与黑哥搭档二十余年,没想到黑哥昨日里已经归位,袁非凡,你废了我吧,不然我心中总有找你复仇的理由。”白无常神情有些哀戚,他明白失去了黑无常,天阴教一定会重新任命两人继任,他就算回去,败军之将,也没什么地位了。
袁非凡道:“废了你有些可惜,毕竟你这一番修为已经超过大多数修士了。况且,你不像黑无常与左护法那般穷凶极恶,以后,你就跟着我,我有些差事需要你完成。”
白无常惊道:“你就这么信任我?我手里可是有血债的,他日我反戈一击,背后捅你一刀,你可别后悔!”
袁非凡笑道:“确实有这个可能,不过我若杀了你或者废了你,你会过得很惨吧!若是你父母知道,也会心疼你吧。我只需要暂时封住你气脉,等你以后改邪归正,再依次为你解开,世界上能解开这封脉之术的人没有几个。”
白无常神情一暗,“若是你父母知道,也会心疼你吧”这句话似乎说到了他心坎上。原先,他是塞北草原上的牧民的孩子,三十年前草原上部族发生的一次战斗,他失去了父母,成为了孤儿,流浪在茫茫草原上,最后被天阴教所收留。当时天阴教为了扩充势力,塞北草原上只要是人,都接纳入教。入教容易出教难,天阴教不断给教徒洗脑,灌输六道轮回,阴司鬼神的事物,那些没读过书穷苦的人便很容易信了这教义。
白无常回答道:“我只是遵照教义行动,替天行道,有何邪?”
袁非凡道:“在你的立场,或许理所应当。你自认为一切都是为了教派,可以舍小为大,为了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你面对左护法为恶,黑无常使毒,不加阻拦,反而助纣为虐,伤害无辜之人,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教义吗?你们的教义不是为恶下地狱,为善投胎富贵么,难道你不怕下地狱,亦或者你有‘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觉悟’?”
白无常道:“我确实害了很多人,也亲眼见过教徒伤害无辜,刚开始我也很难受,可是次数多了,也便见怪不怪了。为了完成神教大业,必须做些恶事来祭祀,就比如杀牛宰羊祭祀神明一样,人们把这些牛羊就做牺牲。牛羊何罪,为什么要成为牺牲?”
袁非凡沉思了片刻,道:“嗯,你说的不无道理。在我看来,即使是神明,也不能随意剥夺这个世界生灵的性命,何况是人?况且,你既然作为人,伤害同胞,更是泯灭人性。这在人道之中,是不可饶恕的,而我,是站在人的角度反对你。”
白无常道:“袁老弟,事已至此,多争无益。既然你留我一条命,封住了我的气脉,那么我也只能听命于你。若是日后我背叛了你,你可不要后悔就是。”
袁非凡道:“那么,你随我下山吧。我有些事情托你做。反正你现在也无所归处,无所事事,不如帮我做点事情,我不会亏待你的。”说罢,袁非凡从怀中拿出五万两银票,道:“我要你等天气暖和一些时候,购买一些木材,聘请一些工匠到昆仑山玉虚峰建一些道观。玉虚峰上有个叫百掌真人的自称掌门,神智有些不正常,你不必惹他,虚与委蛇即可,只说是我派你来建房子的。”
白无常道:“袁老弟,你为何想到要去昆仑山修道观,难不成你要自立门派?”
袁非凡道:“我有一种预感,蜀地乃至中原大地都将被攻陷,而昆仑山山势险峻,将是我们退守的一块根据地。即使我们打赢了这一战,也将有很多门派分崩离析,而昆仑到时将是这些游道散修最后的归宿。”
白无常道:“佩服佩服,不过我会拿一部分银票私藏作为报酬。这么辛苦的差事,我要尝点甜头。”
袁非凡道:“随你,别太过分!”说罢,袁非凡领着白无常告别莫掌门。
掌门莫须有道:“衡山派出了内奸,真是家门不幸。不过这是我派中事,旁人不便参与,老道自己来处理,你且带着白无常下山吧。此番若不是袁老弟援助,衡山派恐怕已经落入了奸人之手,老道真是感激不尽。他日若是蜀山有难,老道一定亲率门内诸多弟子前来相助。”
袁非凡与掌门莫须有互相作揖,便领着白无常下山了。“对了,还没请教你的名字呢?”袁非凡道。
“我的本名很久没用过了。我只记得我父母唤我阿都沁。”白无常道。
“好,以后就叫你阿都沁,这个世界再也没有白无常这个人了,就算有,也是天阴教任命的另一个人,与你不相干。”袁非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