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杏花酒旗

    袁非凡道：“自然是从正道来的，不偷不抢，你看能在这拍吗？”

    那执事道：“若是拍卖出去引起纠纷，我这佣金还是照收不误的。”说完，他顿了一下，眼睛闪出一点星光，道：“客官好像来过这里，我记得今春那颗黑珠是你拍走了。”

    袁非凡点头一笑，看着他们把每颗灵石一一验了，并给袁非凡一笔底金。拍卖的时间定在第二天上午。今夜，袁非凡便回蜀山无极峰拜见掌门。

    清虚真人道：“你去昆仑山四个多月了，你叶师兄现在如何？”

    袁非凡道：“叶师兄已经习得滴血分身之法，体内毒素已经大为减少，现在正在龟息冬眠中。前几日雪晴师妹和玉明真人到访，现在已经交由她们照顾，弟子准备明日再回昆仑继续照顾叶师兄。”

    “你不在蜀山多停留几天？自你入门以来，还未曾给你指派师父，我们长辈的也没教过你什么，你这几天还是在无极峰上居留几天。师尊教你一些基本的蜀山道法。”掌门真人抚着胡须说道。

    “不过以你目前的道行，恐怕已经超过通字辈的弟子了，甚至超过一些静字辈的。但是你入门较晚，本师还是把你排在通字辈上，但由本师亲自指点。你看可好？”

    袁非凡躬身长揖，道：“多谢掌门。此外，弟子此去昆仑山偶得一些灵石，请师尊笑纳。”说罢，便将布袋掏出，双手奉献给掌门，像是一种拜师礼。

    掌门真人接过，端详着这十颗宝石，眼睛渐渐更亮，道：“难得啊难得，这里有三颗猫眼灵石，三颗赤焰灵珠，四颗碧水灵晶，这些灵石每一颗都比鱼母丹宝贵十分啊。”掌门真人听袁非凡说“偶得”两个字，也没再追问具体来源。要是知道，袁非凡他们有一洞窟这样的宝石，想必会惊得目瞪口呆。

    掌门真人接着道：“这些灵石对于门下弟子突破境界很是重要，尤其是处于临界时那一小步突破极其艰难。有了这灵石，我派中又会有好几位境界升级了。”

    掌门真人话锋一转，“驻守滇都的我派弟子传信，说血巫族开始小部袭扰边境了，甚至有狼人族出现在边境不远的村庄，想来巫王又要发起第二次夺蜀之战了。”

    “你前次和绝尘对付巫王，具体情形如何，请你详细讲讲。”清虚眉头微皱，心中隐忧，如今他已经五百岁的高龄，若是道境不能再升一步，精气神不能再进化，那么身体会迅速衰弱下去，他已经达到炼虚合道的中境，若是不能进入上境，五百多岁已经逼近人体的极限了。到了这个境界，一般的灵石灵药对于延续寿命或者提升境界没有多大效果了。

    袁非凡便将两人与巫王对战的前后仔细给掌门讲了一遍，尤其浓墨重彩讲述了巫王施展的惊世骇俗，邪异诡谲的血寄之术。

    掌门真人道：“巫王对你还是手下留情了。若是他一开始便施展血寄之术，恐怕你已经成为巫王的傀儡，看来巫王颇有惜才之意。对于其他人，他可没那么手软。这血寄之术，凶恶无比。本师四十年前就听闻，施术者可以完全控制中术者，世间目前无法可救；甚至，可以将中术者彻底变成他的分身。绝尘中的只是这术的残微，还只是中毒，神智并未受到影响。”

    门外风雪已大，风声呼呼，雪花唰唰；室内一蹲小炉，两盏清茶，两个蒲团坐着老青两个修士。掌门真人又道：“今年的风雪比往年要大些，瑞雪兆丰年，希望来年蜀地粮食丰收。非凡，你后来回老家看过吗？”

    袁非凡神情一黯，道：“自从去年上京赶考，还未再回老家。弟子仅几个远亲在老家，父母都已过世。”

    掌门真人道：“本师今年五百岁了，五百年来迎来送往的人太多了。你这次还是回去看看吧，修道的岁月，不比寻常尘俗过日子。‘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修道光景一眨眼便是经年，你现在不回去看看，再回可能已是沧桑巨变了，你再见不到曾经的人了。”

    袁非凡心中一惊，老家虽然没有近亲，但是儿时的伙伴还在，那个家的茅舍仍在，两座坟冢仍在。此时，袁非凡的眼睛有些湿润了，道：“师尊说得是，弟子过几天便回老家看望。”

    一夜之间，老青两人之后并未谈及道法，只是一味话家常，一直谈到帘外雪地放出光明，清晨来临。袁非凡告别清虚真人，御剑飞到蜀山城外，又来到了那个杏花酒旗下，看到西南角桌子边空空如也，便径自走了过去坐了下来，他仿佛看到对面带着帷帽的少女。他定了定神，发现刚刚只是回想，他仍是一个人坐在这张桌子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