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进城作甚?如实说来,如有半句假话,看刀伺候。”
那人连忙跪倒在地,边叩头边道:“王爷饶命,小人并非奸细,只因早年外出谋生,今得知老母染病,想回家探望。却有王爷大军围城而不得入,躲避林中,方被王爷天兵所获,请王爷明察。”
兀术觉得并无可疑,也无心详细盘问,便道:“善事父母为孝,且饶了你。”他现在想的是如何才能尽快攻克潞安州。
哈迷蚩似乎察觉出了什么,说道:“四太子,我料此人必是奸细。”
“哦?”兀术看向哈迷蚩。哈迷蚩道:“普通百姓,碰到如此情形必然惊慌失措,还哪里说得出话来?他对答如流,明显早有准备,我观其是故作害怕,试问寻常百姓哪会有如此胆量?”
兀术恍然大悟,仔细打量来人,却看不出任何破绽。吓问之下,那人也只说是普通百姓,想回家看望老母。
哈迷蚩道:“既是奸细,身上定有线索。”
兀术遂令左右搜身,却没有搜出什么。哈迷蚩在整个搜身的过程中一直死死盯着来人,注意着他的眼神和一举一动,发现了其中端倪,只见他站起身来,走到来人面前,不紧不慢的说道:“将他的衣衬划开。”那人一惊,刚要反抗,早被左右擒下,有小番上前用短刀将来人的衣服里衬剖开,却搜出一颗蜡丸。
哈迷蚩念着山羊胡微微一笑,“这便是奸细打算送至城里的书信。”说着命人将蜡丸呈于兀术。
兀术拿着蜡丸看了又看,问道:“这是何书信?”
哈迷蚩道:“四太子有所不知,此物名叫‘蜡丸书’,写信之人将信写好,再用蜡丸封住,故而得名。四太子可抛开蜡丸,那书信必藏在其中。”
兀术遂拔出短刀,将蜡丸破开,里面果然有一个揉皱了的纸团,轻轻展开一看,原来是韩世忠写给陆登的亲笔信。
信上写道:子敬吾弟,尚德驰援潞安州被金兵所败,今有汴梁节度使孙浩,奉旨领兵前来救援,然孙浩不善兵法又自大贪功,弟切不可与之出城迎敌,应继续固守,为兄已命苏德整顿兵马再赴潞安州,不日可到。今特差家臣赵得胜达知,伏乞鉴照,望弟保重,不宣。
兀术看了,怒道:“韩世忠不自量力,遣其长子领兵驰援潞安州,结果惨败而回。如此却还不知进退,他若再敢持虎须,孤家就再打他一回,待我大军破了潞安州,再图他的两狼关。”
见完颜兀术动怒,赵得胜面露惧色,这次他是真的怕了。
完颜兀术想了想,问道:“军师可知那孙浩是何许人?不知他可有些本事?又带了多少援军?几时可至?”兀术并不是畏惧宋军,只是一个陆登就如此棘手,那韩世忠更是宋朝名将,他不想一直在此地僵持,若是宋军多路人马持续来援,终归不是好事。
“四太子稍安勿躁,我军只需在敌援兵到达之前破城便是。”哈迷蚩道。
兀术道:“军师说得轻松,可破这潞安州,谈何容易啊!”
“此信可助我破城。”此时,哈迷蚩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完颜兀术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军师有何妙计?”
哈迷蚩道:“待臣模仿韩世忠笔迹再修书一封,教陆登待援兵抵达,便整军出城,与援军配合击敌,里应外合。只要他出城迎敌,那城中必然空虚,我军便可趁机抢城,则潞安州唾手可得。”
兀术大喜,便叫哈迷蚩赶快准备。
哈迷蚩看了一眼面如死灰的赵得胜,“此人臣自有用处,能否骗得过陆登全靠此人。”
兀术明白哈迷蚩的意思,吩咐人将赵得胜押到军师帐中。在兀术看来,能否尽快攻下潞安州,就全靠这位军师的本事了。
回到帐中,哈迷蚩软硬兼施,赵得胜最终没能挨得过,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深夜,冷风徐徐,哈迷蚩伫立帐外,一边把玩着那颗破开的蜡丸,一边望着潞安州的方向,若有所思。
自己在宋苦心经营多年,为的就是寻找时机,助金攻宋,成就功勋。也是到了要施展本事的时候了,此刻,哈迷蚩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他要亲自带着这封伪造的书信到潞安州城里走一遭,此去稍有闪失就会性命不保,但他却满怀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