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朝易家青脸上砸去。
易家青的警卫蜂拥而来,眨眼间围上来,张幺妹不敢恋战,从易家青身上一跃而起飞上马背,两腿一夹,那匹马便飞一样向前奔去。
易家青从地上爬起来,指着远去的马疯狂地叫道:“开枪呀,快开枪呀!”
立刻,十几支自动武器嗒嗒嗒嗒地狂叫起来,密集的子弹射向飞奔的马,先把马打翻,接着,张幺妹也被打成一团肉酱。
解决掉张幺妹之后,易家青的警卫再次形成一堵“铁墙”,挟裹着易家青继续奔逃。治安大队在前面狂逃,张大叔率领的游击中队在后面穷追不舍。易家青的队伍逃到河边,幸好是初春,河水很浅,易家青的治安大队便淌水过河,一百多号人把个直溪河水踏得哗啦啦乱响。
易家青的队伍还没有完全从河里爬上岸,李直平的游击中队已经赶到,又是一阵快枪,一阵箭雨,一顿老拳,打得易家青的治安队员哭爹叫娘,屁滚尿流。
易家青的治安大队过河时,张大叔不再紧紧追赶,而是率领第三游击中队,沿着直溪河南边的河堤向西奔跑一阵,才悄悄渡到北岸。张大叔的游击中队刚在直溪河北岸站住脚,易家青的队伍就沿着直溪河北岸溃逃过来。这时候,易家青的队伍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再遭到张大叔游击中队的伏击,那种恐慌像瘟疫一般蔓延开来,一部分人向北逃到田野上,再穿过田野,逃进树林里,一部分人则慌不择路重新返回河里,先前退到河里的治安队员被后面涌过来的治安队员一挤压,许多人倒在河水里,棉衣棉裤沾了水,再也跑不动,被张大叔率领的游击队员逮个正着。
易家青率领众人,沿着直溪河一阵狂奔,听见后面枪声不断,前面也传来枪声,他判断,前面的枪声一定是张缵游击队在拦截李千山,自己如果赶上去,会遭到游击队夹击,便舍弃直溪河堤的平坦大路,越过田野,钻进了树林里。
李直平率人尾随易家青追了一程,见易家青大部人马钻进树林,李直平想,易家青的人多,也不再穷追,改而循着枪声去增援胡远明。张大叔看见李直平率人去追易家青,立即收住人马,先把跑到直溪河里的治安队员收拾了,再沿着直溪河岸,向西去增援胡远明。
李千山一旦逃跑到田野上,因为弄丢了马,胡远明再也弄不清李千山的去向,只好回过头来收拾李千山的败兵。胡远明记住张缵的规矩,不过,他到底忍不住,心里说:我不要他们性命,总得让他们长点记性吧?于是,不管是用刀还是用枪,他不刻意去动治安队的致命处,那“纪念”,总要留一点的,所以,胡远明所到之处,治安队员一片哀号,不是伤了胳膊,就是伤了大腿,不是伤了额头,就是伤了下巴。胡远明一想到他的爹和两个弟弟都被李千山杀害,砍出去的大刀,就再也没有个准头。那一顿杀呀,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当三个中队在直溪河下游会合的时候,直溪河两岸的枪声已经渐渐稀落,易家青的人马和李千山率领的人马眼看着要逃出直溪河,拐向通往福宁镇的大道,不料又陷入谭英布设的地雷阵。谭英的地雷专门在治安大队队伍的空隙间爆炸,伤人虽然不多,可是,治安队员刚从地雷阵中逃出来,迎接在地雷阵外的谭英中队又是机关枪,又是排枪的,打得易家青和李千山的治安队员全都吓破了胆。那一刻,易家青和李千山的治安队员只恨爹妈没给他们多生两条腿,要不是张缵下令停止追击,那些治安队员,绝没有不受伤能回到福宁镇的。
看着敌人远去,谭英的游击队员咕哝道:“打得正过瘾,为什么不乘胜追击呢?”
张缵说:“要是全歼了,谁为我们做宣传呢?让他们带着伤回去,一辈子成残疾,远比打死几个黄皮狗影响大!这些治安队员虽然还活着,但是他们伤的伤,残的残,那种散布在队伍里的恐怖情绪,足以让他们胆寒一辈子,我看谁还敢轻易进犯玖华乡,我看谁还敢觊觎直溪河?”
听张缵这样一说,大家心里顿时豁然开朗。
当大家打扫完战场正要收兵回营的时候,张缵突然问:“怎么没看见张幺妹?谁看见张幺妹了?”
张缵的惊问把几个人吓出一身冷汗。
李直平说:“张队,你朝前跑时,我看见,幺妹跟着你跑了几步,就停下来了。”
张大叔说:“混战的时候,我在人堆里看见过幺妹子,当时情况紧急,我只顾对付面前的敌人,没去管她。”
张缵焦急地说:“我也喊过她的,叫她不要参加肉搏战,看来,她还是去了。”
李直平把手朝队员们一挥:“还傻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快去找张幺妹!”
四个中队的人按照刚才作战的线路一路返回去找,没多久,在直溪河边发现了易家青那匹被打成筛子的马,紧接着在马的尸体旁边不远处看见同样被打成一团肉酱的张幺妹,张缵立刻变成一根呆立的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