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一天,张缵收获颇丰,一是结识了张耀武这个峨嵋拳高手,二是张耀武给自己上了一堂峨嵋拳入门课,真可谓喜之不禁矣!可是下午放学后,张缵的日子却很不好过——原来,赵大姑在客栈正撅着嘴巴等他呢。
一大早,赵大姑就跟着张缵到学校去过,校方明确告诉她,中央军校现在不招收女生。
赵大姑沮丧地问:“在武汉,你们不是收女生的吗?现在怎么不收了?”
管新生报名的李主任回答说:“武汉是武汉,跟现在的形势大不相同。那时候我们招女生,是要在军校培训妇女骨干,那些妇女骨干毕业后,要奔赴全国各地,领导中国妇女翻身解放的斗争。”
赵大姑据理力争:“现在就不需要妇女了吗?委员长不是说,地不分南北,人不分老幼,皆有守土抗战之责任吗?既然连老幼都不分,还分什么男女?”
李主任回答说:“现在是抗日战争时期,我们军校,要培养各级指挥员,军队指挥员,要上前线杀敌,拼刺刀,你们女人,凑什么热闹?”
赵大姑犟劲上来了:“谁说我们是凑热闹?我们同样能上战场杀鬼子,凭什么不让我们上军校?”
李主任把面孔一板,指着赵大姑对张缵说:“她是你带来的吗?是你什么人?再在这里胡搅蛮缠,连你的报名资格一并取消!”
张缵连忙把赵大姑拉到一边:“我的小姑奶奶,你看,这是军校的规定,又不是李主任自行决定的,你在这里发什么飙?”
赵大姑眼眶里汪着泪:“那我怎么办?我从湖北分江千里迢迢跑到这里,却进不了军校,我这些苦,不是白吃了吗?”
张缵说:“你先回客栈,等我晚上去客栈,咱们从长计议,好不好?”
赵大姑两只手把脸一捂:“我还以为,能跟武汉军校的女生一样,打着黑色绑腿,军服衣袖缀上红色的w,腰里别一把短枪呢,可现在,我连军校的门都进不去,噢……”
岂止是赵大姑吃了闭门羹?在赵大姑之前,张耀武的妹妹张幺妹早就在李主任那里吃了闭门羹,所不同的是,张幺妹本来一直在卖艺,进不了军校,可以继续卖她的艺,再说,她那武艺,十个八个年轻小伙子也奈何不了她,所以,军校不收她,她并没有多少怨言,回到客栈,就独个儿练起她的峨嵋拳来。
放了学,张缵跟张耀武一同走出军校大门,看见军校门口站着好几个年轻女人,年轻女人手里牵着的小孩子都不大,一看就知道,这些女人,是站在校门口迎接自己的夫君,原来到军校来读书的,还有不少拖家带口的呀!张缵忽然灵机一动:“有了,张大哥!”
张耀武一惊:“有了什么?”
张缵说:“让你家妹子跟赵大姑一起,办个少年武术学校,赵大姑教文化课,张幺妹教孩子们峨嵋拳。”
张耀武两掌一击:“这是个好办法,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他俩立即去客栈跟两个妹子商量,居然一拍即合。张缵和张耀武马上跑出去,在军校附近找房子,置办简单的设备,赵大姑和张幺妹则策划广告招生事宜,没想到,这事很容易办成了,不但两个女孩有事做了,连几个随军家属也跟着忙起来,张缵和张耀武周末还过来帮忙,就这样,两个小女子创办的武冈少儿武术学校,居然红红火火地办起来。
赵大姑过去没练过拳,只在玖华乡社训队学了点皮毛,现在,张幺妹教娃娃们峨嵋拳,赵大姑在一旁看多了,也跃跃欲试。她肯定比孩子们学得快,可是,跟着小孩子学,她又觉得不过瘾,一到晚上,赵大姑便缠着幺妹子单独教她。
赵大姑有些疑惑地问幺妹子:“天下拳种那么多,什么太极拳、八卦拳,少林拳、武当拳,我们怎么就没听说过峨嵋拳?”
张幺妹说:“你有所不知,天下本来是没有峨嵋拳的,我们的祖师原为一道姑,后来进入佛门,在道门修炼,在佛门修成正果。祖师既是道姑,拳术当然为女子而创,不断演变,遂成为中华武术的优秀拳种,到明清时期与少林、武当形成鼎足之势。吾师本与世无争,娱身可矣,御侮可矣。祖师便立规有三,一曰不言师,二曰不在人前演艺,三曰不寻人较技。如果不是日本鬼子毁我家园,我也不会在此卖艺,即使卖艺,我也不借峨嵋拳攻击犯我之人,除非对方图谋不轨。”
“万一遇人一争高下,你怎么办?”赵大姑问。
“你还不明白吗?”幺妹子说,“我们峨嵋拳向来后发制人,他人若是故意寻衅,怎么躲都躲不过,那我们就不再跟他客气!”
赵大姑问:“那天晚上在街头,如果张缵大哥不出面,你会出手吗?”
幺妹子说:“张大哥不出面,或许我哥会出手。”停顿片刻,幺妹子说,“不过,到现在为止,我哥还没跟人大打出手过呢,在这里,应该也不会吧。”
没想到,幺妹子这话说了没几天,张耀武居然为救几个女人,在街头跟十几个小流氓大战了一场。
那天是周末,张耀武本来跟张缵说好,带赵大姑和幺妹子到街上去散散心,张耀武先走出校门,没想到,还没走到赵大姑和幺妹子开办的少儿武术学校,遇见从少儿武术学校走出三个年轻女子,这三个女子都是在少儿武术学校帮忙的军官太太,张耀武正要跟她们打招呼时,就在这时,从旁边小酒馆里窜出一个醉酒的男子。张耀武一看,这个醉汉不是别人,正是那天晚上在街头戏弄幺妹子的黑脸大汉。黑脸大汉只顾看眼前的女子,并没注意到张耀武,他一看见三个年轻女子,便嘿嘿一笑,说:“真是无巧不成书啊,本大爷刚想亲近美色,美色就送上门来了,还一送就是三个,嘿嘿嘿,也太大方了点吧!”黑脸醉汉一边说,一边伸出手去,摸前面那女子的下巴:“小乖乖,来,让本大爷摸一摸,看你的肌肤滑腻不滑腻。”
走在前面的军官太太抬起手臂,把醉汉伸出来的手一挡,骂道:“讨厌,还不给我滚开!”
“嘻嘻,有意思。”醉汉把挡开的手又伸过去,并且从女子的下巴摸到胸前,“哎哟,挺滑溜的,有点意思,有点意思!美人,不如我们……到酒馆楼上开个房间,你帮我……醒醒酒!”说着,便牵着女子的手臂往酒馆里面拉。
后面跟着的两个女人惊慌失措地叫起来:“住手,你这个臭流氓,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做非分之事!”
听到外面的动静,从酒馆里又跑出一高一矮两个酒徒。两个酒徒看见他们的少爷正牵着一个美人的手臂往酒馆里面拉,立即笑嘻嘻地跑过来,分别拉着另外两个女子的手往酒馆里面拽,眼看三个醉汉就要把三个女子拖进酒馆去,张耀武怒不可遏,几步抢过去,大喝一声:“住手!”
三个流氓立刻被震慑住,黑脸大汉碍于脸面,依旧强作镇静:“关……关……关你屁事?你敢……敢坏……我们的……好事?”
张耀武大义凛然地吼道:“你等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调戏妇女,大爷就敢管你们这些畜生!”
这句话也许激怒了醉汉,醉汉喝得醉醺醺的,根本没认出张耀武来,居然在那里油腔滑调地说:“老子是畜生?嗯?老子是畜生你是个人?我倒要看看,你是个什么人,是个鸡巴人,还是个鸟人!”黑脸大汉甩掉女子的手,把胳膊上的纺绸衣袖往上一捋,“看老子不折断你这根好管闲事的手臂!”
见黑脸大汉猛扑过来,张耀武急忙后退几步,退到街中央,黑脸大汉也跟到街中央。见黑脸大汉跟张耀武干起来,另两个酒徒也放了两个女子的手,站到张耀武身后,从左右两边朝张耀武包抄过去。
高个儿酒徒突然提醒黑脸大汉说:“少爷,这家伙,就是那天晚上在街头卖艺的,怎么没见了小幺妹?”
黑脸大汉顿时清醒了些,对张耀武说:“啊,是你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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