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多高的阳台外墙,竟还要再摞上一圈篱笆,还是那种很丑很丑的棱形图案。
不管怎样,日子终于回到了从前,他不用再演戏、不用时刻心里拴着一个疙瘩,更加不用再担心合伙人的演技。
他的生活又将正常起来,晚上八点到凌晨,无论新友还是老客,和他们随便聊聊。十点钟起来,擦一擦风铃、炖一道排骨、拌一个豆尖,都是能让心情变好、更好的事情。
最起码用这种办法,能让他表现出一种稳定的情绪,这与他人无关,像一味不敢见人的药,在幽远的角落调节着自己。
……
此时此刻的陆雪,已来到了“天如刻刀地如胚”的鸣沙山。
这是一片神奇之地。
无论你怎样折腾,它都将回到原貌。
相比从前,她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她穿着松松垮垮的裤子,风一吹像两个细长的灯笼,罩着一个头巾却遮不住风沙。她比任何一个时候都快乐,那种沙子顺着鞋口流到脚底的感觉有多妙,就像城市人无法形容一顿火锅的爽。
喜欢行旅的人不懂得为什么人们要一直生活在鳞次栉比的城市,城市里的人安然泰然也不理解为什么要让把日子过得风餐露宿。
两不相罪,两相皆好。
陆雪回到了过去,回到了一边走一边看一边写的那个自己,连那些从前的习惯也找回来了。
她有很多很多的手链,如果一次旅行的行程是十天,那么她就会带上不同的十个手链,每天都会选择全新的一个。
这些手链都不昂贵但很精美,它们的色彩都很鲜丽,像雨后的天空、澄净的晚霞甚至东风刚刚拂过的海棠。
走过了鸣沙山,走不出天地间。
陆雪做了很多天的准备,她也来到了一家KTV。
偌大的包厢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看着桌上的酒,没有喝下去的冲动,听着原声的歌,内心也没有什么涟漪。
九点钟的时候,家里的视频电话准时过来了。
陆雪走出包厢,靠在墙上,清了清嗓子和家里接通了。
“雪儿,怎么就你一个人呀!”
“那么多朋友又吵又闹,在里面没法和你们视频。”
“你没事吧,爸妈很担心你,这又是去了哪里?”
“妈,我没走,和朋友们聚聚散散心,我没事的。”
“雪儿,你别憋着,有什么事和妈说。”
陆雪故意拉着长声,“你姑娘素来心大,真的没什么事,但凡有点不舒服,早和皇额娘交待了。”
“这还差不多,不过都是哪些朋友啊,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
“陆雪!陆雪!别打电话了!都等你呢!”
正在这时,一个响亮的男声传了过来。
视频那边的语气立时轻快了许多,“快去吧,妈就不打扰你们了。”
陆雪回到包厢,服务生面有惊诧看着她。
“感谢配合,我再加两打酒。”陆雪神色如常。
“又加两打?您的朋友呢?”
“都在来的路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