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练过一些武艺,总不能,总不能埋没在行伍之中吧?”
我暗自思忖道:这魏大哥的意思,应该就是,不希望只做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普通士兵。他真正所想的,是做一个率领千军万马的将军!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够扬名立万,不辜负自己这几年所下的功夫。作为一个年轻人,志存高远,自然是一件好事吧?
“嗯,先到了京城,到时候,”我试着这样说道,“先去看一看情况。这世上,峰回路转的事情,多半也是会有的——”
“那,那就托你的吉言了。”魏基立冲口而出。
我心中暗自称许道:这位魏大哥,在这种时候,在这种情况之下,倒是毫不含糊啊!
或许,这过于外露,过于张扬的个性,显得不够谦逊。不过呢,正所谓“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从这个角度看,如果他跟魏延魏将军有着某种渊源,倒是不足为奇的。
平心而论,如果一个人连个目标都没有,连梦都不敢做,连远方都不敢看,确实是成不了气候的。说起来,对于他这种有担当、有雄心、有抱负的派头,我还是蛮欣赏,蛮喜欢的。当然,这脚下的路,还是要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的……
对于那“夏侯大哥”和“晓霞”的来意,他所作出的那些判断,大致上还是比较靠谱的。由此看来,他在军事方面的综合素质,应该还是不错的。
嗯,如果没有什么风险的话,能够看到他与那“夏侯大哥”比试一下功夫,那就再好不过了。如果真是一个智勇双全的年轻人,自然不会甘心只做一个普通的士兵。
遥想先太叔祖当年,刚一登场,就与成名已久的河北名将文丑,大战了数十回合,斗了个旗鼓相当。如此的年轻有为、出类拔萃,自然会让先帝仰慕、心仪不已了。此后,先帝对于先太叔祖,最为信赖,就一直让他侍卫左右。其实,平心而论,遥想先太叔祖赵云赵子龙将军,正是凭借着那一股闯劲,才能够成为先帝最为信任的“卫队长”,要不然,又哪来的单骑救幼主的千古佳话呢?
由此看来,只要是金子,总会有闪光之时。现如今的这位魏公子,应该也是个可造就之才吧?
他,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匹千里马,不甘心被埋没,于是,就想着到那京城去,碰一下运气?是啊,如果不是这样,我怎么会遇见他呢?而且,到目前为止,他的表现,还是蛮不错的嘛。
其实,我也未必就像一个普通的游客那样,只想着到京城里走走看看。我,我也是有自己的想法的。既然是这样,大家同路同行,对于他,我就不应该多一点包容与鼓励吗?
当然,有些事情,有些话语,要尽量不着痕迹。姑娘家的心思,可不能让他一眼就看穿了。魏大哥这个人,其实也有着高深莫测的一面……
“好吧,到时候,到时候再见机而行……”这样想着,我含糊其辞道。
偏东一侧的太阳,依然在不断地升高。
哦,是谁在用一根无形的大大长长的竹竿,将它往上撑呢?
而阳光之下,我和他的影子,依然在慢慢地变短。
两个人心灵之间的距离,是不是就此又拉近了一些呢?
这样的一个暮春的上午,由于昨天夜里受到了惊扰,休息时间有所不足,而这一刻,时近正午了,我只觉得,自己的那双脚,就像灌了铅似的,越发滞重起来了。
暗暗地吸了一口长气之后,我掏出手帕,拭了拭额角的汗珠。
这魏基立可不是什么呆木头啊,对于走在他身边的我,这一小段时间里,我的神情、脚步,他自然是看在眼里的。于是,我注意到了,他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试着这样说道:“赵姑娘,暂时停一下吧,看看附近,有没有可以歇歇脚的地方?”
关心、体贴之意,溢于言表。
这样的一个上午,单说走路的话,我自然是慢而又慢,犹如蜗牛了。不过,我的思绪,倒是一直像那滚滚向前的轮子一样,转个不停:这样的几个时辰,该是怎样的惊心动魄、风起云涌啊!如果没有那夏侯大哥和晓霞前来,就只能说是风平浪静。然而,这两个人,毕竟还是来过了!尽管,自始至终,我都没能见他们一眼。
魏基立胆大心细,有担当。要不是他及时出手,这个上午,通往京城的这条路上,还有没有我,都是一个问题。
他的出现,甚至不能光用解围来形容。他所表现出来的,是一个人在面临困境与挑战之时,该如何去应对!也就是说,对我以后的成长,是大有裨益的。很多时候,自乱阵脚,才是最可怕的。
有时候,我们高估了敌手,未战先怯,确实是不足取的。
自古“邪不胜正”,这样的道理,此前,我也不是就没听说过。只是,事到临头,为什么又忘得一干二净了呢?究其原因,多半就是,我们还不够自信,历练不足,脑子转不过来弯来,就会只想着自己的短处,总觉得己方不如别人。而魏基立,就用自己的胆识和行动,给我做了一个示范,手把手儿地教会了我,紧要关头,该如何去面对,去应对。
这种临敌之道,确实不是光听说就能够学会的。
以前,对于那一句“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真的就想清楚了吗?要说读书,可不是小孩儿那样的唱月亮光,而是要真正地读懂弄通,让书本上的那些文字,变成自己血液的一部分。同样的道理,走万里路,也不是走马观花,走一个过场,而是,一路上,要不断地总结经验教训,让“行路”,真正变成增长自身阅历,提升自身认知与素养的一条必由之路。要不然,就是走了精疲力竭,依然是无济于事的。
这“行路”,其实就是人生的一种历练。至少,我们不希望,自己会在同一个地方,再次摔跤。
“歇脚之处,你见到了吗?”我这样回答着。
“嗯,再过一些时候,”魏基立接过话,“也就差不多了吧?”
我倒是没有立即接过他的话语,而只是机械地点了点头,停下了脚步之后,再向着前方,极目远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