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谋生的规矩,一生只能依附一个男人过活,只能依附儿子过活,若是婚嫁大事马虎了,一辈子也就搭进去了。
嬿婉也明白这个道理,但她并不想嫁,春蝉看着这个像妹妹的丫头,眉眼也是垂了垂。
她是不愿意嫁人的,这些年在宫里受了多少冷遇白眼,又看透了多少世情冷暖,她便明白,想顶天立地,只能靠自己。
但嬿婉就像她的妹妹,她不愿意这丫头去吃独个儿生活的苦,因此愿意在婚嫁上多说两句。
“如果可以,我是不想嫁人的,一个人多自在,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你看我额娘,整天就说,要我找一门好亲事,好给我那弟弟佐禄换彩礼钱娶媳妇。”
嬿婉看这自己身上漂亮的衣衫子,这样的衣服算不上绫罗绸缎然而在普通百姓家里,也是一年到头穿不上一回,买不起一次的。
王府里的大丫鬟体面又自在,谁想投入姻亲里受气;譬如最尊贵的和和敬公主,现在在皇宫里千娇百宠,假如某天嫁人受气,她父亲也不能回回替她出气。
嬿婉说完这一串,春蝉也是若有所思;当今圣上独宠固伦和敬公主,天下皆知,但也说不好公主嫁人后的光景。
如此想来,女子一生真是可悲可叹,漂泊无依,孤苦伶仃。
两个人正要再说两句,小厮却突然进来,看见嬿婉在这儿,脸上浮现出有些尴尬的脸色,朝着嬿婉稍稍弯了弯腰。
这人嬿婉和春蝉都眼熟,是在小门儿那里看着的小厮,经常通报些奴才的家里人送东西,或者在王府外头见一面的事情。
这会儿两个人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又有人要来拜访。
“又有谁来说事情了?打秋风去外头打,不要在王府里头,免得被主子们看见不好。”
春蝉半开玩笑地说笑了一句,被嬿婉轻轻扯了扯袖子;没想到小厮的表情更加不自在;他看了一眼嬿婉道:
“嬿心姑姑,不是别人,外头的老妇人说姓魏,是您的亲娘,这会子在外头站着,指名道姓要您出去见她。”
一听这话,两个姑娘都有些说曹操到曹操到的意思,互相对望了一下,嬿婉下意识有些害怕,顿时握紧了春蝉的手。
春蝉握紧嬿婉的手,宽慰她别紧张;转头看着小厮,脸上也是一瞬间的云淡风轻。
“哦,是她啊,她有说要来干什么吗,没说的话就打发走,嬿心一会儿还要去伺候王爷那边的,忙得很,走不开。”
小厮却没走,他脸上有些踌躇,最终还是下定决心,稍稍走过来两步,压低了声音对着春蝉和嬿婉两个人道:
“我看那老妇人没什么规矩,嗓门又大,怕是打秋风不成就闹开,所以搪塞了几句想让她走,没想到……”
小厮往后看了看,像是怕嬿婉的娘冲上来突然把他打一顿,毕竟那老妇人可算是剽悍得很。
“没想到她不打算走,还说,如果不把嬿心姑姑叫出去见她,她就大闹一场,让王府丢尽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