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彻和如懿二人,换做平常,如懿一定百口莫辩。
然而此刻,如懿勾着一抹笑,跪在地上的身姿也有些不屈不挠的意思,倒是和旁边俯首帖耳的凌云彻形成鲜明对比。
“邵大人这话说的不错,如果有人想要栽赃中宫,便是用祖宗礼法,规矩体统最为合适。”
如懿顺着邵瑜瑱的话头说下去,目光正好与琅嬅相接。
“只是奴婢亲眼所见,皇后娘娘在慧贤皇贵妃薨逝那日,一身素服,前去坤宁宫请安。”
她的目光看了一眼身边的凌云彻,凌云彻在听到赵九霄的声音后,就一直俯首帖耳,不肯抬头,如今他感受到如懿的目光,才知道什么叫骑虎难下。
“你兄弟赵九霄,有福同享,有难不同当,你又何必与他称兄道弟。”
他想起某次和如懿见面,如懿针对赵九霄不肯为凌云彻求情,不肯顶班的事情做出了如上的评价。
且他又想起来,赵九霄从前因为嬿婉责备过自己,估计从那时,赵九霄就和自己不再是兄弟一条心了。
因此这会儿的凌云彻心里一横,终于抬起了头,稍微弓着身子,目光看着皇帝的鞋子继续道:
“微臣那日,与赵九霄一同饮酒,赵九霄说,邵大人让所有人退避三舍,好让皇后娘娘去给慧贤皇贵妃祈福。”
赵九霄瞳孔地震,一脸惊讶,目眦欲裂盯着凌云彻的背影,双手垂在身体两侧,握紧了拳头,努力不让自己失态。
邵瑜瑱轻轻咳嗽一声,二人目光相接,他用眼神示意赵九霄别冲动,他自有办法。
既有办法护着皇后,也有办法保住赵九霄。
“这还真是调查的彻底,可本宫记得,你是当年的娴贵人提拔去坤宁宫的,而赵九霄是本宫提拔去的。”
琅嬅轻笑一声,并没有针对凌云彻的话陷入自证的陷阱,反倒是反问了凌云彻一句关键的话:
“凌云彻,本宫与当时的娴贵人有些过节,六宫皆知,本宫且不管你这话里是真是假,本宫只问你,你今天在这儿指认本宫,是你大义凛然,还是你别有所图。”
如懿瞳孔骤缩,皇后这话问的十分巧妙,无论是哪一种,凌云彻现在说的证词,即便是真的,份量也会因为他的私心大打折扣。
邵瑜瑱则迅速接上皇后的话,他明白皇后的意思,因此就像痛打落水狗一样,照着凌云彻的痛处继续往下说。
“皇后娘娘此言,倒是提醒了微臣;自打凌云彻受人提拔上来,屡屡让赵九霄为其顶班代岗。”
进忠挑眉,勾了勾唇,立刻知道邵瑜瑱接下来要说什么,因此在手心里数着数,等邵瑜瑱继续往下说。
“上次,微臣因为此事,痛打凌云彻二十板子,还有五个板子,因为赵九霄不忍兄弟受苦,来微臣这里百般求情才得以消抹,凌侍卫,若是你记恨,大可以与我当面对峙,为何要栽赃中宫,这可是死罪。”
邵瑜瑱的表情正义凛然,让人丝毫看不出错漏,进忠则顺势跟上,弯着腰正好对上皇帝求证的眼神。
“邵大人的确没说错,这事儿下头都记着呢,皇上您看要不要查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