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抬头后,春意一天比一天浓厚。
报春花开了又开,宫墙外的野花野草也伸进枝头钻入宫闱,试图一观宫墙内的盛景,怎么也赶不走。
眼看拔了一茬又一茬,意欢倒也不忍,和琅嬅说起这事。
琅嬅也感慨万物有灵,干脆只让宫人修修枝,倒也别有一番意趣。
只是开春了,孩子们也长得越来越快。
和敬的个头蹿高了很多,永璋也要重新做衣服了,永绎更是圆滚了一圈;唯独永琏。
明明比他大哥小两三岁,个头却没多高,身形也瘦,整个人病殃殃的。
近来开春,多了许多花粉,虽说偶尔咳嗽没那么厉害了,但人也没精神。
许多太医连请安诊脉都不敢了,唯独江与彬,尽心尽力为永琏诊治。
但他却在把脉时有些犹疑,只说还得回去翻看医书,瞧看是怎么回事。
琅嬅每每也是口头上责怪太医们,永琏病重,她这个做母亲的也是人比黄花瘦。
晨昏定省都已经免了好一段时日了,可皇帝也不怎么去。
听完这些叙述后,春蝉有些陷入沉思;嬿婉没精打采的坐在一边。
近日来,曦月也越来越忙了,但她也变得越来越端庄持重,像个真正协理六宫的贵妃了。
“江与彬说自己回去仔细看看,已经看多久了?”
春蝉稍稍扭头,看着嬿婉的脸,她心里也在揣摩。
要是江与彬看了两三日还没看出名堂,要么二阿哥药石无医,只能等死。
要么就是相当难缠的病症。
“已经看了一日了,皇后娘娘急的跟什么似的。”
嬿婉稍稍撅着小嘴,漂亮的眉眼也耷拉下来。
年岁渐长,她丰神俊秀的容貌也在一天天长成,却又带着少女的稚嫩,倒是让春蝉都移不开眼。
“你们两个说什么呢。”
两条柳枝从两个人头顶垂下来,嬿婉以为是什么毛毛虫,吓得立刻跳了起来,手在身上拍来拍去,作怪的澜翠笑的直不起腰。
反倒是春蝉一脸风轻云淡,嗔怪推了澜翠一把,拿走澜翠手上的柳枝就开始编东西玩。
“你什么时候出现的啊,吓死我了。”
嬿婉撇嘴,坐回了原位,澜翠轻轻踩上石凳的另一端又跳下去,整个人灵巧得很,像是轻快的小鹿。
“好啦好啦,是我不对,但你俩四只眼睛也没看到我呀。”
澜翠笑嘻嘻的,坐在嬿婉身边,一伸手臂就揽住了这个小妹妹。
澜翠长相像是蒙古,但又是汉人,因此这样的长相又有异域的英气,又有汉人的婉约。
十分出彩。
且澜翠又能说会道的,不消一会儿,嬿婉就眉开眼笑起来,但又很快瘪了下去。
*
“二阿哥快不行了?”
澜翠惊讶的瞪大眼睛,春蝉和嬿婉赶紧捂住她的嘴。
“小姑奶奶,你可长点心,这话你说出来,你是找死吗。”
春蝉恨铁不成钢,一个嬿婉善良聪明,一个澜翠心直口快,还得她一拖二,像个姐姐一样。
澜翠点点头,两个人松开她后,她的表情也染上了不忍。
谁不知道孩子是为娘的命,女儿也好,儿子也罢,当母亲的都盼着孩子健健康康。
何况琅嬅做皇后,在下人眼里无可挑剔。
她善待六宫,轻易不责罚;厚待下人,轻易不打骂,逢年过节还有额外的恩赏,差事办得好也有恩赏。
更不用说她体恤四执库,甚至辛者库,开荤送饭涨银子时有发生。
节俭,却不拿下人吃饭的银子节俭,惹人爱戴是应该的。
“二阿哥是什么病症?咱们在四执库还有花房当差的,都不清楚。”
澜翠问了一句,嬿婉沉思片刻,便说是哮症。
但那也是很久之前,大约永琏五六岁的时候诊出来的;那会儿海兰甚至刚被诬陷。
但奇怪的是,皇后对此也记不清了,而从那之后,永琏的哮症似乎没那么严重了;但遇到风沙花粉,杨花柳絮还是咳个不停。
“这也不像哮症啊,我在家的时候,隔壁住着个老头,那才叫哮症呢。”
“一天到晚咳嗽,门儿都出不了,遇上花粉之类的,保不齐命就没了。”
澜翠嘴快,但这话听在春蝉和嬿婉耳朵里,也有了疑心。
哮症并不少见,咳出血,咳没命的大有人在,但永琏咳嗽不多。
也只有春秋的时候咳嗽更甚,而小儿多在春日长身体。
但二阿哥春日咳得最厉害,茶饭用不好,因此到现在这个年纪,还是瘦巴巴的。
“哎?要是宫里的太医怕丢了饭碗,不如我们去找些宫外的游医如何。”
“赤脚大夫?不行不行,皇上皇后肯定不同意的。”
澜翠立刻摇摇头,嬿婉也有些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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