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午膳时候到了,您……”
素练陪侍在琅嬅身旁,一身端庄衣裙的人此刻显得有些凌乱,她面容憔悴,脂粉也遮盖不住脸上的疲惫。
曦月牵着永璜站在一旁,心里也不是滋味,看着床上小小人儿偶尔咳嗽起来,脸都憋红了的模样甚是心疼。
永璜皱着眉,慧贵妃经常教他兄弟手足,他看着弟弟喝下了药,就去牵着永琏的手,哄他不要把药吐出来。
“皇额娘,儿子想和大哥出去玩。”
年关将近,紫禁城下了好大的雪,皇帝说瑞雪兆丰年;然而对于后妃来说,倒是又有美景可以欣赏。
对于孩子们来说,又可以在雪地里追逐打雪仗了。
琅嬅有些担心,摸了摸永璜的脑袋,永璜立刻拱手打包票。
“放心吧,皇额娘,儿臣一定看好二弟;二弟病了以来甚少出门,儿臣带着二弟散散心也是好的。”
“是啊,皇后娘娘,让两个孩子跑慢点,再让二阿哥把围脖系好,跟着的人仔细点。”
琅嬅本来想拒绝,但看见自己的孩子殷切的眼神,想起来他自从病了就再也没有出过门,一时心软,便拉着永璜的手叮嘱。
“好孩子,皇额娘就把你弟弟交给你了,你们可要当心啊。”
永璜立刻有一种被看重的自豪感,他恭恭敬敬拱手,给长辈打包票。
盯着永琏穿戴整齐,又给他系上披风,紧紧牵着他的手带着他出了长春宫。
*
琅嬅看着两个孩子出门的背影,有些欣慰,但更多的是忧伤叹气。
曦月端过去一杯茶,坐在琅嬅身边拍拍她的手;这么些日子过去,那个娇纵轻狂的高贵妃似乎在逐渐变成成熟稳重的慧贵妃。
“还好最近有你在,否则本宫分身乏术,即便不出错,也足够让太后捏着一直训诫了。”
琅嬅叹气的次数变得更多了,曦月看在眼里也心疼,便宽慰道:
“太后最近还病着呢,只说除夕家宴的时候会来,到时候臣妾和您一起服侍太后,想来也不会有什么错。”
“你肯这样想就最好了;说起来,自从你抚养永璜后,性子也沉稳多了。”
琅嬅难得露出些许笑意,端过茶杯喝了一口。
曦月倒是有些羞赧,只有从脸上一抹红晕才能看出些从前的影子;茉心笑了一声接道:
“我们主儿一直悉心照顾大阿哥,盯着大阿哥念书,大阿哥没事儿就背背文章和诗词,我们主儿好几次还是大阿哥提醒规矩的呢。”
曦月娇嗔瞪了一眼茉心,几个人在长春宫里倒是无话不谈。
暖融融的似乎能融化掉外头的冰雪,没过一会儿,嬿婉红着小脸跑进来,手上还捧着一个精致的雪人。
“回皇后娘娘,这是二阿哥做的雪人,嘱咐奴婢一定要拿来给您看看呢。”
正殿里的几个人都被逗笑,曦月的帕子捂着嘴,跟了一句:
“嬿心,大阿哥就没有雪人给本宫吗。”
琅嬅听了略略有些诧异,稍稍看了贵妃一眼却没说什么,眼里有些了然,倒是目光温柔平和看着下头站着的小宫女。
不过十一二岁的小丫头捧着雪人,手上冻得通红,脸蛋也红扑扑的,却是真心高兴,说话也清凌凌的,好听又娇俏。
“回贵妃娘娘,兴许大阿哥的雪人用了太多的雪,这会儿搬不进来呢。”
殿里笑声更浓了些,琅嬅无奈指了指这个年纪小的丫头。
“好了,快把雪人放出去,一会儿手上生了冻疮。”
嬿婉轻快应了一声,出去把雪人小心放在廊下,一个活灵活现的小雪人,靠着雕梁画栋的朱红色柱子,静静欣赏长春宫静谧的雪景。
琅嬅看着窗外的鹅毛大雪,银装素裹,手上的护甲漫不经心的敲着桌子,许久之后,带着笑意道:
“这丫头我是真喜欢,说话灵巧,长相也灵巧。”
曦月一听顿时急了,嘟着嘴有了几分从前娇纵的模样,恨不得赶紧把嬿婉塞回去不让皇后看到一样。
“嬿心可是大阿哥和臣妾身边最得力的宫女,以后大阿哥开府,可是要跟着大阿哥出去的。”
琅嬅倒是玩味挑眉,带着些揶揄看了一眼曦月,像是漫不经心,又像是认真正色。
“哦?那你是打算让嬿心给永璜当掌事姑姑,还是侍妾。”
这回倒是轮到曦月愣住了;她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
嬿婉在永璜身边伺候的很好,无论是伺候笔墨还是伺候起居,永璜都有些离不开她。
说的再过头些,若是永璜以后开府,娶了福晋,要是他愿意给嬿婉抬侧福晋,除了皇上皇后,还有她这个养母,也没人敢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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